奈何妖聽不懂人話,她的符紙效果甚微,跑着跑着她還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摔了個個狗啃屎,她大罵一聲,“我去!”
眼見青蛙就要撲上來了,就在柳凝雪以為自己要死時,一道青色的劍芒閃過,青蛙頭直接被人從背後硬生生給斬斷了。
綠色的汁液濺到了柳凝雪的腳邊,柳凝雪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她有些驚恐地看向來人,沈如珩一身青衣穩穩地落回長劍上,兩指掐着一張黃符,對她說:“柳姑娘,你用錯符咒了。”
柳凝雪已經不想管那麼多了,之前的信誓旦旦化作一抹恥辱在心底消散,她往後一躺,真的累死她了。
謝玄淮配合着沈如珩從青蛙妖的身體裡取出了妖丹,沈如珩收回劍落到了地上,目光看向臉色發白的江荨,說道:“她中毒有點深,先療傷。”
遲若甯點了點頭,他的視線卻看向了柳凝雪,猶豫了片刻,對沈如珩說道:“沈師兄,你帶着師姐去療傷吧,我去照顧柳師妹。”
沈如珩愣了一下,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遲若甯就将虛弱到說不出話的江荨推給了沈如珩。
沈如珩看着靠着自己臂彎裡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柳師妹,你沒事吧?”遲若甯小跑上去,将地上的柳凝雪扶起來。
柳凝雪掃了他一眼,道:“我還行。”
遲若甯扶着她走路,柳凝雪心中一暖,其實原著裡最懂事的是遲若甯,沈如珩性子清冷不喜和陌生人接觸,江荨又受傷了,謝玄淮就更别說了,他表面看着溫和,其實心比誰都冷,所以如果他不過來關心她,那就沒人會在意她的了。
遲若甯顯然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他才将江荨交給沈如珩,自己跑來照顧她。
柳凝雪吸了吸鼻子,怎麼感覺鼻子癢癢的?眼眶也發澀。
柳凝雪身上也沒受什麼傷,就是腳疼的厲害,大概是腳崴了。
遲若甯将她扶回原來的樹下坐着,問她:“你有沒有受什麼傷?”
柳凝雪如實道:“腳崴了好像,老痛了。”
遲若甯皺了皺眉,道:“你等一下,我找找藥。”
他翻了翻無盡錦囊,發現治腳傷的藥沒帶,他道:“完了,我沒帶治腳傷的藥,你等着我去山裡才一些藥來。”
說完,他又覺得丢柳凝雪一個病人在這裡不好,萬一做個什麼也不方便,所以他環視了周圍一圈,隻有謝玄淮一個人有空的了。
讓他照顧一下應該沒問題。
想着,遲若甯朝正在用符紙壓制妖丹魔性的謝玄淮喊了一聲,“謝師兄!”
謝玄淮剛好壓制完手中的妖丹,聞聲擡頭看向他,溫聲道:“怎麼了?”
遲若甯道:“過來照顧一下柳師妹,我去山裡采些藥。”
柳凝雪一聽,這還得了?但想要捂住遲若甯的嘴巴已經來不及了。
謝玄淮起身朝他們走了過來,“好。”
遲若甯轉頭對柳凝雪道:“你放心吧,謝師兄人很好的,有他在沒問題。”
柳凝雪:“……”
她收回之前對遲若甯的猜測,他丫的根本就不知道謝玄淮的真實為人!萬一她要是惹謝玄淮不高興了,很可能就會被他随便找個理由給處理掉。
柳凝雪扯動僵硬的嘴角對遲若甯讪讪笑了笑。
說話間,謝玄淮已經走到了她身邊,修長的身影投下,柳凝雪感覺到他在注視着她。
柳凝雪擡頭卻看到他神色認真地在聽遲若甯說話,錯覺,柳凝雪想着。
等遲若甯走後,柳凝雪在假裝揉自己的腳,謝玄淮的視線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身上,不像同門之間的關愛,更像獵人看着獵物。
“柳姑娘很害怕?”他微微笑道,聲音卻不似之前那般溫和了,帶着冷意。
柳凝雪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她千方百計地要留在他們身邊本就可疑,明明不會用符咒卻還要幫他們,他方才想問的是,你很怕我?如果知道了他秘密的人肯定能聽懂弦外之音,要是穩不住暴露了,他肯定會毫不猶豫殺了她,他不能忍受自己身邊留有威脅。
幸好,柳凝雪穩住了,她硬着頭皮回道:“那隻妖那麼大一隻,我當然害怕。”
見沒試探出什麼,謝玄淮眉眼重新染笑,道:“柳姑娘受驚了,今日一事還得多謝柳姑娘了。”
柳凝雪琢磨着他的話外之意,謹慎地回答:“不用謝。”
她表面上談定,實則内心早已慌成了一批,有時候她真的羨慕原主的超強頓感力,她的眼裡心裡都是謝玄淮。
柳凝雪想了想,還是乖乖走劇情吧,已知總比未知好。
謝玄淮至此,再沒說過話,應該是懶得理她,在她的身邊等到遲若甯采完藥回來後就走開了。
原著裡的遲若甯學過藥理,采完藥回來後,簡單處理後,柳凝雪感覺舒服多了。
江荨傷的是手臂,幾人都不好給她上藥,沈如珩更是直接将藥粉散在她手臂上止血算了,遲若甯看到後,簡直氣得要暈過去,質問道:“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姐姐的?姐姐好歹也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
沈如珩冷着臉不說話,柳凝雪在心裡默默偷笑,現在的沈如珩還是個大直男,等以後有的是他求着江荨讓他給她上藥的時候。
柳凝雪的唇角彎起一抹笑,走過去對遲若甯道:“我來幫江姐姐上藥吧。”
遲若甯看了一眼她的腳,道:“你的傷……”
柳凝雪道:“不礙事,況且,現在沒有人比更适合給姐姐上藥的了,不是嗎?”
遲若甯道:“那行。”
說完,他将手中的藥瓶遞給了柳凝雪。
柳凝雪在江荨的身邊坐下,她的手法有一些生疏,給江荨上藥時的動作很輕,藥上到一半的時候,江荨忽然醒了。
她長睫眨了眨,看向柳凝雪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