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雪輕輕地轉了一下眼睛,目光最後定格在謝玄淮身上,“呃……什麼意思?”
難道他認出我的真實身份了?
柳凝雪想着,擡眸望向他,謝玄淮唇角彎起,露出一抹笑意,溫聲道:“柳姑娘,你的靈根着實奇怪,你的修為天賦很高,但是青線在你收回手的時候卻消散了,我曾在衡山的古書上看到,凡青線消散者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上,所以柳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凝雪聽完他的話,衣袖下的指尖輕顫了一下,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上,那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謝玄淮的眼眸漸冷,甚至露出了一絲殺意,他的目光停在柳凝雪身上,未曾移開半分。
柳凝雪急的額頭上都快冒冷汗了,她該怎麼解釋?直接告訴他?那簡直就是找死,謝玄淮是不會容忍帶着目的的人靠近他的。
遲若甯心裡還在回想着謝玄淮說過的話,“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上的人?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他一邊自言自語着,一邊問柳凝雪道:“柳師妹,你有經曆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柳凝雪還在因剛才的事情而發怔,聽到遲若甯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不得了的事情?就是穿書啊!當然她是不可能說的。
柳凝雪答道:“我……不知道啊。”
遲若甯更疑惑了,他擰着眉道:“那不應該啊?謝師兄,你看了這麼多的古籍,你也不知道嗎?”
謝玄淮看了眼面前的柳凝雪,道:“古籍記載有限,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也挺好奇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得不緊不慢,吐字清晰,柳凝雪卻覺得她好像在被當衆淩遲,他說的每一個字就好像一把刀一樣,将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
正在柳凝雪在心裡瘋狂思考對策的時候,遲若甯忽然對她道:“這件事太奇怪了,我帶你去找師祖,正好他出關了,他肯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說着,他就要上前拽過柳凝雪的手臂,柳凝雪并不反抗,去找師祖或許還有辦法解釋,至少不用面對謝玄淮,知道他真實為人的她總是莫名的對他感到害怕。
然而,天總是不遂人願的。
遲若甯剛想走,他忽然想起謝玄淮似乎也很好奇這件事,本着不想隐瞞的心思,他對謝玄淮說道:“謝師兄,你不是也好奇柳師妹的事情嗎?我們一起去找師祖吧!”
柳凝雪聽到這句話宛如五雷轟頂,瞳孔因被震驚到而蓦地放大,她覺得她上輩子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這輩子才會遇到遲若甯。
看到少女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又悲傷不已,一會兒又顧影自憐的神情,原本想拒絕的謝玄淮,忽然改口笑道:“好啊,我确實很好奇。”
在去的路上,柳凝雪一直試着喚醒系統,但系統除了裝死就是裝死,等來到了青竹榭,系統還沒醒過來,柳凝雪就放棄了。
他們來的時候,清虛師祖正在品茶,如今他老人家出關了,修為更上了一層,成為了衡山數一數二的存在,論博覽群書和資曆,衡山更是沒人能比得上他,要是他都無法解釋柳凝雪的情況,那整個衡山就沒人知道了。
水榭裡隻有清虛師祖一人,他喜靜,所以住所建在後山的靜湖邊,水榭外,遲若甯朝着面無表情的男弟子拱手道:“凡請這位師兄進去通報一聲,弟子遲若甯有些事想要請教師祖,還請師祖能夠見弟子一面。”
這位男弟子柳凝雪在原著裡見過,是清虛師祖唯一一個還在侍奉他的弟子了,名叫竹影,此子是出了名的性子如竹,清高脫塵,堅韌不拔,他長相白淨,眉間還有一點紅,是清虛師祖親傳弟子的獨門标志。
竹影應聲進去,不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對他們道:“各位請進。”
竹影領着他們進了水榭,清虛師祖是個年近七十的老人了,一頭白發,還留着長長的白胡子,遲若甯一行人對他行了禮,清虛師祖看着他們笑問:“此次下山曆練如何?修為有沒有長進?”
這一笑倒讓他看起來親近許多,柳凝雪心下的緊張不免減少了些,遲若甯也笑着回他,道:“有師傅的教導,修為自然有了長進,隻是最後的那隻蛙妖有些難對付,但都不是問題。”
竹影為他們備好茶後便退了出去,遲若甯又對清虛師祖道:“晚輩此番前來,是想讓師祖見一個人。”
說到此處,遲若甯将身後的柳凝雪推上前,道:“師祖,就是她,您還記得她是誰嗎?”
柳凝雪被他推的一愣一愣的,她對着清虛師祖生疏地行了一個禮,道:“見過師祖。”
原主和她的母親有七分像,再加上她身上那獨一無二的法陣,清虛師祖立馬就認出了她是誰。
“你是,月兒的孩子?”清虛師祖有些不可置信道,“她自下山後就再沒回來看過我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的孩子。”
柳凝雪從不擅長和長輩打交道,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還是遲若甯看出了她的窮迫,幫她解了圍,“師祖,前輩或許是忙沒時間回來看您,她的孩子來看您不也一樣嗎?”
清虛師祖卻笑笑不語,他自然知道他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她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為了他還和他決裂了。
作為看過原著的柳凝雪心中為清虛師祖感到默哀,他的女兒是戀愛腦,他的孫女也是為心愛之人不顧一切,這種行為着實有點自私,但人都是自私的。
柳凝雪深吸了一口氣,脆生生地開口問道:“師祖,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我的青線會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