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芳每次一哭二鬧，就把事情糊弄過去了。

鄭雯從一開始的據理力争，到後面都能背出她丈夫的台詞了。

“她是我妹，我能怎麼辦？”

“她沒讀過書，沒什麼文化，你讓讓她。”

“你做嫂子的怎麼這麼計較？”

這次又是循環，鄭雯惱了，華長清也覺得有些理虧，于是等華長芳走了以後，他把四個孩子全叫來訓斥了一頓。

華詠貞很不服氣：“關我什麼事？我什麼也沒說！”

另外三個同仇敵忾的拿眼斜她。

華長清還要說什麼，一向溫順的大女兒居然頂撞他：“爸，我真沒想到你這麼糊塗！”

說完居然不給面子的轉身就回屋了。

華元璋屁股上還有剛挨過的鞭痕，這會兒看華長清氣的吹胡子瞪眼，生怕再被打，倒不敢說什麼，但轉來轉去的眼珠子，瞧着就不像服氣的模樣。

兒子對他斜眼就算了，小女兒才十四，沒說話，但那一臉的不服氣，咬緊的牙根，真讓人來氣！

華長清不說話，打着轉，看樣子是要找個趁手的東西打人。

這事他沒少幹，在外面心情不好，回到家喝點小酒，瞧那個孩子不順眼，抄起什麼東西就要抽人。原因？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路過的狗會喘氣都是原罪。

華長清的打孩子口頭禅：“講家法？我就是家法！”

永遠對外光風霁月，對内橫的花樣百出。

華詠貞一瞧他起了範兒，立馬腳底抹油：“我還有點事，我出門去了！”

華元璋傻眼了：“爸？姨！阿姨！爸他又要打人！”

鄭雯踢踢踏踏的從廚房跑過來，一看就懂了：“你不要打孩子出氣，要打就打我吧，這裡你們一家子都姓華，我一個外人，打死給你解氣！”

鄭雯很少生氣，或者說她溫順慣了，生氣也是往自己心裡憋，苦水往肚裡咽，很少爆發，所以她偶爾發一次脾氣，華長清還是會退讓一二的。

華長清果然沒再提家法，叫孩子們都滾蛋，就躲回卧室了。

華家端午節後冷場了好久，鄭雯這次是真生氣了，經小女兒提醒，她才發現無論是她知道的，還是丈夫背着她給的，華小姑借的錢從來就沒還過。

今天沒有過節費了，明天華小姑不舒服要看大夫，後天外甥要升學考試，華小姑打秋風的次數和她來華家的次數基本成正比。

堪稱是：“姑”不走空。

另一邊，華元璋痛苦的回學校上學了，他根本不敢說他的成績在班裡吊車尾，有大女兒在前頭立榜樣，華長清對兒子的成績一直迷之自信。

華元璋從最開始的戰戰兢兢的成績造假，到如今的大大方方的撒謊，但是紙馬上要包不住火了，高考一來，他就要現原形了。

華詠姝也很痛苦，她這是三戰了，平時成績還好，但是她已經兩次發揮失常了，最近她更是連課都聽不進去了，根本控制不住想起武毅學的分手信。

不知道他收到她的回信，會作何感想？她真想抛下一切，去當面質問他！

不行，她抱住頭，她一定要以考試為重！

華詠章這邊才是坐過山車，端午放假一回去，班裡又組織了一次全科随堂測試。

考完試的間隙她還忙着推銷自己的貨，另一個同桌還是沒來，她暫時占用了那張課桌，擺上了一堆她的筆芯，還擺上了賣剩下的一點端午彩繩。

本以為不一定賣得動，而且剩下的量也不多了，沒想到很快被搶購一空，下午的時候還有外班同學聞訊來買，後來的沒買到，還問她什麼時候能再有貨。

華詠章笑的合不攏嘴，她怕學生消費力有限，手繩還是賣一毛，但送一根筆芯，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賣光了，看來無論什麼年代，抓住女孩子們對美的追求的賣點都是行得通的。

當然，也有人看她不順眼，也不知道是誰，去班主任陳書琴那兒告了她一狀。

下午第三節下課的時候，她正在收錢，班長秦瑞康過來通知她：“華詠章，陳老師叫你去一趟她辦公室。”

華詠章琢磨了一下問道：“成績這麼快就出來了？我不會又考砸了吧？”

不可能啊，這次語文試卷她感覺做題手感蠻好的。

邊上隔着一個位置，淩佳冷笑一聲：“你把教室當商店，整天鑽錢眼裡，你不考砸天理不容！”

華詠章數錢的手一頓，她飛快的把錢往兜裡一塞，看向沉默着看書的王朝玉，笑着拜托他：“同桌，幫我看着點，有人來讓他們留下錢，筆芯自取。”

王朝玉：“淩佳同學說的有道理，你回頭是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