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一中的第一次月考過後正趕上國慶假期，當華詠章得知國慶假期隻有兩天後，她果斷的選擇了再次請假。

班主任時俊這次多問了幾句，得知她這次是去遼城探親。

從北城到遼城的火車都不能直達，要轉幾趟車不說，光是一去的路程就要二天一夜，一來一回就要四天二夜。

路程太遠，時俊怕學生出什麼意外，即使華詠章謊稱有大人陪同，他還是不肯輕易批假:“你是學生，要以學業為重，老師對你非常看好，探親的事等寒假也能去，你上個月就已經……”

華詠章态度堅決道:“時老師，我一定要去的，而且以後可能每個月都要去，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學我可以明年再上，試我能明年再考，但是我外婆可能等不了。”

時俊無言以對，批了假。

等小姑娘走了，他才打開花名冊又看了一遍，十四歲，班裡年紀最小的學生。

“啧，英雄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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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正是該收棉花的季節，華家今年種了兩畝多地的棉花，本來就是為華詠姝的婚事做預備的。

鄭雯早想好了，要用今年新收的棉花給大女兒打兩床新被子做陪嫁，誰料到今年老大沒嫁成，還去讀了大學。不過棉花也沒白種，老二今年也出嫁了，陪嫁的被芯是她去村長家借的新棉花，等棉花收下了，正好還回去。

國慶假期華詠章沒回家，鄭雯也沒抱怨。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平時地裡的活都是鄭雯帶頭去做，華長清也隻搭兩把手，再多做點就低氣壓。

華元璋雖然也是男孩，但比起華長清，鄭雯更心疼兒子，自然也舍不得他出力。

這回出嫁的二女兒不僅回來幫忙，連女婿楊四也來了，楊四過來看看華家的棉花地，聽嶽母絮絮叨叨說話，又悶不做聲回家喊了閑在家的兩兄弟來幫忙。

前頭說了楊家做點小生意，家境在這一帶算得中上等了，但是楊家兒子多，自然不像别的家裡深怕把兒子使喚壞了，養一堆孩子跟養一群牛犢差不多，粗粗大大的放養，飯管夠，倒是養出一夥幹活的好手。

鄭雯本來計劃着幾天把棉花收了，沒料到女婿回家招呼一聲，幾個半大小子眼疾手快，忙活了大半日，就把二畝多地的棉花收了個七七八八。

女婿還叫她坐田邊歇着，說沒什麼活了。

沒多久，就連從前在家當牛使的華詠貞都閑站田邊了。

鄭雯歡喜又心酸，小跑着回家找到躲閑偷懶的兒子，給了他二塊錢:“去割二斤肥肉回來。”

當天鄭雯使出看家本領，煮了一大桌好吃的招待客人，華元璋吃的嘴角流油，還叭叭的念叨:“要是咱家天天這樣就好了……”

華長清也挺開心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鄭雯瞧他的眼神又帶着濃濃的不爽。

等第二天早上鄭雯起來煮早飯的時候，睹物思情地想起她媽。她想起鄭老太太從前的好來，一樁一件，雖說鄭家夫婦隻是她養父母，但是親生父母抛棄了她，從記事起就是鄭老太太照顧她長大的，别人家親生父母都未能如兩位老人待她好……

想着想着，她忽的覺得自己忘了啥。

直到當天傍晚，她去菜地澆水，才想起來:國慶放假了，小女兒沒回來。

當晚她跟華長清提起來，華長清才說:“哦，我都忘了，昨晚上老馮家的過來說小五在鎮上給人家補課，放假就不回來了。”

華元璋冷笑一聲:“外公也真是的，我才是我們家的根，他憑什麼教小五不教我？”

華長清摸着下巴，認真的想了一下:“你媽不是你外公親生的，你外婆又喜歡小五，估計這就輪不到你。”

鄭雯氣得把碗往桌子上一摔，走了。

華長清迷惑不解:“你最近又做了什麼混賬事惹到你媽了？”

華元璋心虛的左看右看:“……沒、沒有啊。”

華長清再去裝飯，發現鍋裡已經沒了:“你外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不在家，你媽做飯都沒個準頭。”

華元璋扒着碗裡提早裝的壓的實實的飯，心虛道:“爸，會不會是你最近惹到媽了？”

“沒有吧？”華長清莫名:“你吃完把桌子收拾一下，别讓你媽明天起來看到這一攤子又生氣。”

華元璋扒着飯:……

不想洗碗，但是家裡幹活的都不在，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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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霏早接過來自北城的電話，她跟電話裡的小姑娘再三保證，說老太太現在恢複的很好，讓她一切放心。

十四歲的小姑娘，做的比有些大人還多，金霏挂了電話之後不禁和丈夫感慨萬千。

然而十月二号下午，一陣沉沉的敲門聲後，盧家還是被門外的人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