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期而至,華詠姝大包小包的回到了闊别的家,但跟想象的不同,家裡氣氛有些怪。
鄭雯一見到大女兒,未語淚先流,華詠姝問到底怎麼了,鄭雯不說話,于是華詠姝轉身去廚房抽了根手臂粗的柴火棍。
鄭雯看着大女兒氣勢洶洶為她撐腰的架勢,又感動又欣慰,總算女兒不是個個都白養,小女兒實在太傷她的心了!事發一個多月,她就真的倔的不回家,她丈夫原先還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回來鬧得家宅不安,就讓她餓死在外頭得了!
最近華長清不知道怎麼想的,又開始明裡暗裡責怪她對小女兒下手太重:“自家孩子,怎麼還往死裡打,孩子現在長大了,不是小貓小狗,有了記性,最記仇了!現下怎麼辦呢?實在不行你帶點錢去鎮一中看看她,别讓她真的在外面要飯。”
鄭雯其實也有一點點後悔,不多,但是每每想起這事就揪心,她怎麼都沒想到,家裡最先逆反她的居然是小女兒。
她還沒七老八十呢,華詠章就敢給她臉色瞧?那以後還得了?
哪家孩子不挨打?孩子不打不成才!
她小時候沒挨什麼打,是因為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就剩她這麼一個獨苗苗了,含着都怕化了,自然不一樣。
現在大女兒回來了,正好,老大從前就在孩子裡最有權威,讓她打頭陣,不信小五還犟!
鄭雯想罷,擦擦淚眼:“我還沒說,你拿棍子幹嘛去?”
華詠姝把燒火棍在手心掂量掂量:“家裡能把你惹哭的也沒幾個,頭一個肯定是平陽,我去把他打一頓來給你道歉。”
鄭雯:“……”
“不是你弟弟!”鄭雯更委屈了,還要再說,華元璋就從門外沖回家:“大姐!大姐你回來啦!嘿嘿,給我帶了啥!”
華詠姝一個眼刀過去:“給你帶了一頓毒打。”
華元璋以為她開玩笑,笑嘻嘻的正想去翻她的行李,就見她手裡揮着一把小臂粗的燒火棍,冷臉喝道:“去客廳跪好,一會收拾你!”
鄭雯要攔,華詠姝拍拍她肩膀:“是詠貞又幹了什麼?”
鄭雯被帶偏了:“别提了,詠貞也不省心,嫁出去天天鬧分家,讓我們全都去給她撐腰,把老楊家的豆腐坊拿到手裡,幹了沒多久,又嫌累,嫌不賺錢,吵着要合并回去……”
華詠貞微微皺眉:“現在呢?”
鄭雯想起來前幾天才鬧過的楊家:“楊家兩個老的本來就不想分家,這不又合并了,天天吵架,詠貞那張嘴從小就不饒人,也不知道那天怎麼的,就跟她嫂子吵起來了,她公公婆婆也偏心,就打起來了,天天打,現在楊家都規定了打架不能砸竈台……”
華詠姝無語。
鄭雯忽然想到正事,連忙道:“你别欺負平陽,跟他沒關系……”
華詠姝打斷她:“不可能和他沒關系,你要說和小五沒關系我信。”
鄭雯猛地瞪大眼睛,語氣都忍不住尖銳起來:“那是你看錯了!她能的很!”
華詠姝一看她媽這樣子,連忙拍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好了好了,媽,你慢慢說,小五呢?她不是應該也放寒假了嗎?叫她過來當面說。”
鄭雯根本組織不了語言,沒開口就嘴唇直抖,委屈的眼淚連連。
“沒事沒事,我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媽你坐着休息,我去問問弟弟。”華詠姝閃身進了客廳,華元璋歪七扭八的跪坐在客廳中間,一見到她,立馬讨好的笑笑。
華詠姝面無表情的走過去:“你怎麼欺負小五了?”
華元璋大為破防:“大姐!天地可鑒!是我被那小賤人打了!”
華詠姝眉心緊蹙,她強忍住動手打死眼前人的沖動:“怎麼說話的?那是我們妹妹,這麼說你們打架了?”
“什麼我們妹妹,她親口說要跟我們華家斬斷關系!”華元璋轉着眼珠子,添油加醋:“說不定她現在姓淩呢!也許姓馮,保不準跟上次那個開小汽車的姓!”
華詠姝知道他說的是蘇廣複,于是更氣不打一處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華元璋眉飛色舞的講了全程,當然,全往對自己有利的地方說,比如說他去鎮一中是想管妹妹要錢,在他嘴裡就是模範好哥哥去接妹妹放學,比如他和華詠章打起來,被他描述為華詠章被他發現在外租房子後,惱羞成怒,憤而攻擊他。
“你說的這些……”華詠姝捏了捏眉心:“我一個字都不信。”
她說罷舉起棍子:“實話實說,不然我打到你名字倒過來念!”
華元璋傻眼了,棍子刁鑽的落在他屁股,大腿,全是肉多打不壞但是很疼的地方。
華元璋閃躲不及,隻覺得大姐的身手簡直離奇!
鑒于上一次和華詠章對打沒落到好處,這次又被大姐壓着打,華元璋有種全球進化就獨獨落下他的悲傷感。
華元璋當然不承認,還哭嚎着喊出六月飛雪的氣勢,鄭雯聽到不對就進屋來攔,華詠姝拿着棍子站定,眼含殺氣:“媽,你坐一邊,你越攔我越打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