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您能不能讓大舅舅幫幫邵宮人。”
錢月皺起眉頭,并沒有驚訝,現在太子和順親王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甯郡王肯定站在太子那一邊,而邵善靈身為邵家人,甯郡王不會讓她好過的。
錢月拍拍真儀的後背:“你先坐下來,平複一下。”
真儀坐下後,錢月也坐到椅子上,細細想着,邵家是沒有任何資格去向甯郡王讨公道的。
若真是這樣做了,沒準還會激怒甯郡王。
真儀面色焦急,緊緊盯着錢月的面部表情,她現在能依靠的隻有邵家了。
錢月突然神色一動,輕聲說道:“我倒有一個法子,隻是不知邵宮人會不會同意。”
真儀面色一喜,連忙說道:“大舅母,您說吧,隻要能解紹宮人當下之危便行。”
錢月斟酌道:“我聽說甯郡王妃沒有子嗣,若邵宮人能将你弟弟交由她撫養,想來甯郡王妃會護紹宮人平安。”
真儀咬住嘴唇,這個辦法她也想過,隻是不曾對紹宮人說,邵宮人隻有弟弟一個兒子,怎麼可能會拱手讓人。
但如今是邵家提出來這一點,想必邵宮人會認真想一下。
真儀剛要感謝錢月,鈴铛匆匆進來,語氣不是很好:“大少奶奶生了。”
錢月看見鈴铛的表情便知不對勁,對一旁的真儀道:“你既是偷偷出來,便快些回去吧,别被人發現。”
真儀離去後,錢月邊走邊問:“出什麼事了?”
“是個男孩,但生來下來就沒氣了。”
錢月倒吸一口涼氣,腳步更加快了幾分,她現在不擔心别人,隻擔心孟氏的情況。
果然等她到這裡時,孟氏早已昏迷過去,還有代哥喊罵的聲音不斷響起。
錢月大喝一聲:“閉嘴!”
空氣立馬安靜下來,錢月連忙觀察孟氏臉色,這一看她心跳都頓了半分:“拿着我的宮牌去宮中請太醫,快!”
隻見孟氏翻着白眼,口流涎水,似是中風。
錢月不敢耽擱,立馬派人去把邵銘玉喊來,然後她又去看呂柔惠的情況。
下人們都跪在一旁,戰戰兢兢,代哥喘着粗氣似是剛發過大火,而那襁褓中的死胎竟被他摔在腳下。
錢月移開眼睛,不忍去看,直直盯着代哥,然後“啪”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仿佛是時間的靜止鍵,滿屋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恨不得縮到地底下。
而代哥錯愕的擡起頭,不敢置信的指着錢月,又指了指自己:“你打我?”
他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事實,然後咆哮道:“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啪”
錢月又甩過去一巴掌,憤怒地說:“我有什麼資格?我是你的嫡母!”
“你的妻子拼死拼活生下一個死胎,你的祖母躺在那不省人事,你在做什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亂發脾氣、胡亂指責,你以為自己還是孩子嗎?”
這時花葵卻從外面闖了進來,正好看見錢月打代哥的這一幕。
她噗通跪倒在錢月身前,哭着求道:“大太太,您有什麼不開心的打婢妾吧,婢妾隻是一個奴婢不怕打,千萬别打代少爺。”
代哥看見花葵這幅低三下氣的樣子,氣得臉都變成青色,他拉着花葵:“你起來,為什麼要跪她,她看祖母暈倒,我沒有人做主,就開始對付我了,你這樣就是如她的意。”
花葵恨不得捂住邵代的嘴,沒看見邵銘玉站在門外嗎?她這樣說是裝委屈啊。
邵代見拽不起來花葵,便直接指向錢月:“我告訴你,就算祖母不在了,你也休想命令我。”
錢月簡直覺得不可理喻,合着自己打他那兩巴掌說得話,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而是記恨上自己了。
“混賬!”
錢月吓了一跳,邵銘玉過來這麼快?
代哥更是渾身一激靈連忙跪倒地上。顫顫巍巍道:“父親。”
邵銘玉黑着臉,額頭暴起的青筋表示他現在的憤怒。
他上前狠狠打了代哥一巴掌,直接把代哥打懵了。
“身為邵家長子,擔當沒有,緊急關頭連主見也沒有,甚至指着你的母親大放厥詞,若将來邵家交給你,下場可想而見。”
這話就是間接否決代哥日後沒有當家做主的可能了。
花葵閉上眼睛,十分不甘。
代哥死死咬着牙,恨極了錢月,肯定是她故意過來挑釁自己,好讓自己無禮被父親看見,她好歹毒的心。
代哥不傻,他最知道他應該讨好的是誰,代哥不斷磕頭:“父親,兒子錯了,兒子第一個孩子連聽他哭都沒聽到,便是個死胎,兒子才失了分寸。”
“兒子更不應該對母親無禮,就算母親打兒子,那也是應該的,兒子求父親母親原諒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