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熬心費力準備了好幾日,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愣着做什麼,去叫。”尉遲千澈的語氣已經十分克制,不滿與問責之意呼之欲出。
聞玳玳駕輕就熟的跪在尉遲千澈跟前,一副你說我錯了,我就是對也是錯的模樣:“師父,此事與少昂哥哥沒有任何幹系,他是男子,徒兒都是避開他做的。”
“噢,學會維護人了?”慢悠悠,冷冰冰的聲調一揚。
聞玳玳答的虔誠:“少昂哥哥待徒兒很好,與他無關的事,徒兒自然要解釋一下,免叫師父誤會。”
“誤會?”
“對,誤會。”
聞玳玳已經盡可能伏低。
怎麼覺的尉遲千澈下颌線越繃越緊,威嚴的壓迫感讓人擡不起頭來。
索性也不糾結眼下的事了,她托盤而出自己來意:“師父,徒兒隻是想讓您開心而已。”
尉遲千澈不說話,眸子開始變得銳利幽深,跟閃電般忽明忽暗,有一下沒一下的劈在聞玳玳弱到仿佛一捏就死的身上。
沒想到事情變成這般模樣,聞呆呆硬着頭皮匍匐在地:“七年前,徒兒說想學武,師父說讓徒兒先見血。七年過去,徒兒已經不再怕血,那些牲畜也不再是徒兒的掣肘。今日,徒兒是想問師父,武能學了嗎?”
又不說話。
尉遲千澈就是有一動不動坐着,就能讓人把喜怒哀樂給揣測個遍的本事。
一根筷子在她腦袋上一敲。
聞玳玳頭沒敢擡起來,随着尉遲千澈動作一眨眼。
“就為了這件事?”
語氣……,好像松下來了。
慢慢去看他審視波光流動的眸。
筷子又在她腦袋上敲了敲:“斬魂舞學的怎樣了?”
聞玳玳老老實實作答:“少昂哥哥一直監督徒兒課業,說有九成像了。”
“九成?”語氣滿是質疑。
無比自信:“對,九成。”這一世,她可是學的沒有一絲懈怠。
筷子第三次在她腦袋上一敲,示意起來:“為師看看。”
“書房?”聞玳玳柔柔酸了的膝。
“施展不開?”
尉遲千澈好不容易聽進去自己的想法,機會難得,她怎麼着也要緊緊把握住。
“那劍……。”聞玳玳練舞從未拿過真正的劍,一直用的是樹枝,正想着想不要用尉遲千澈的佩劍,更錦上添花一點。
猝不及防。
方才用來敲自己頭的筷子抛了過來。
眼疾手快,五米遠的距離,她竟然輕松接住了。
正訝異是不是巧合時。
“開始!”
用筷子?
還不如用樹枝。
算了,舞姿動作對就行。
“一,二,三,四……起。”
聞玳玳給自己打着拍,有韻律的舞動起來。
斬魂舞。
今世,重學一次,她悟出了其中意蘊。
每一個動作,看似輕如羽毛,毫無力度,其實在收放刹那時,迅猛中隻能看見難以撲捉的一道劍光。
就像尉遲千澈教她殺雞。
比成年男子手臂粗和長,有十斤的大刀,在他手裡跟掂量根葉子般輕松,明明是在空氣中劃過,可那力度足以讓生靈命赴黃泉。
或許,這就是斬魂的意境。
聞玳玳手拿一根筷子,在琉璃陽光透過景窗的照耀下,她迎合了光線,把斬魂舞扭的那叫一個翩然妖娆,輕浮旖旎。
斬的意境沒有,魂倒是快給尉遲千澈驅出來了。
另一根筷子甩在聞玳玳身上。
臨淵國的隻傳太子的絕密劍法,讓她跳的浮花浪蕊,賣弄風騷,還……加了韻律?
尉遲千澈喊了聲:“蘇白,把謝少昂叫進來。”
蘇白在外聽到領命。
聞玳玳怎麼的覺的尉遲千澈的火氣更旺了,難道扭的不夠搖曳?
每一個舞姿她分明已經做到了張弛有度,緊卡謝少昂琴的韻律。
時常笑意挂在嘴上,就算懲戒也拉不下臉來,七年過去,越發斯文儒雅的謝少昂走了進來,見聞玳玳輕輕一使眼色,又聽方才蘇白叫自己語氣不善,就知道自己又是哪裡照顧祖宗不周了。
當即沒有任何征兆的跪了下去。
聞玳玳見狀,也慌忙陪跪。
呵!
尉遲千澈陰森的笑了。
“你們這主仆二人,别的不行,下跪倒是佼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