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風儀肅穆,有勢位至尊的意思。
許是見隻及胸口的人被吓到,對蘇白使了個眼色。
蘇白領會,轉身對所有龍池衛伸出食指跟中指,做了個交疊的動作。
龍池衛領會,齊整劃一,全都轉身回了頭。
“昨晚除了把手磕到,連腿也磕了?”欠收拾的聲音催促。
糟糕!
一大早總是在想尉遲千澈的事,忘了遮掩傷口。
聽尉遲千澈口氣,怕是她進屋起就已經知道是自己了。沒出聲,無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幹嘛。中途輕哼,就是故意吓唬她。
也對,她是如何有自信認為能瞞天過海。尉遲千澈若是遲鈍,他分分鐘早就被暗殺了豈能活到現在?
當然,也可以認為是他明明很喜歡,但不好宣之于口,所以任她為之。
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不好細聊這些女兒家的事,一會兒到了馬車之上再說吧。
裝作沒聽懂道,馬屁道:“是徒兒大清早見到師父,歡喜的邁不動腿了。”
壓根不信的尉遲千澈,今日可沒什麼心情像往常那般揶揄兩句逗逗聞玳玳,伸出一隻手不等她反應,直接把她給牽了出來。
聞玳玳就那麼任他包裹着自己的手,緊随其後,穿越龍池衛人海。
不知是日光還是眼睛出了問題的緣故,挺拔翩然的背影周圍仿佛隴上層深淺不一的光暈,壓抑沉悶,茫然虛浮。
難免讓人錯覺,住在這具軀殼中的靈魂已認為掙紮毫無意義。
尉遲千澈這種無堅不摧,難以找到弱點的人,居然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要怪尉遲千澈平日将情緒掩藏太好,她根本無從發覺。
很快,師徒二人走到懸崖邊。
尉遲千澈在聞玳玳前慢慢蹲了下去:“上來。”
聞玳玳明白過來:“師父是要背徒兒下去?”
沒回答,等同于默認。
礙于眼下的氣氛實在死氣沉沉,詭異到起雞皮疙瘩。
她沒扭捏,爬上尉遲千澈的背,摟緊被高領環繞的脖頸。
原以為下崖會有個緩沖,比如說,讓她抱好,摟緊。
尉遲千澈不怕疼似的三兩步橫越荊棘,随便尋到一根藤蔓就跳了下去。
嗯!
聞玳玳雖然早有心理預設,但還是在奔向萬丈深淵時,發出實在忍不住恐懼的聲音。
盡管這聲音不大,壓的足夠低。
在躍下的那一瞬,本能的,她整張臉埋藏在尉遲千澈寬闊的背上,死死閉住了眼。
她沒敢多看尉遲千澈是如何在岩壁上跳躍,偶爾試着尉遲千澈很有分寸的托舉一下她的腿。
功力深厚的好處,僅是略微颠簸四五下,就穩穩落到了石階。
“好了。”
聞玳玳心驚肉跳的擡起眼皮,視線所及皆是剛剛發芽蒼老的大樹與群山環繞。腳下石階,沒有印象中階梯的弧度,寬大,是直上直下,僅容一人獨行。若是不幸踏空,連個緩沖都沒有,直接摔成肉泥。
就在這時,尉遲千澈做了個讓她奔潰的舉動。
單手一拎,不管聞玳玳願不願意,将她放了下來。
聞玳玳剛要抗拒。
尉遲千澈道又将手伸了出來,輕輕往前一拽算是提醒牽着她走。
就算聞玳玳踏空,高大的人走在前也會擋着她,更别提身後個個武藝超群,浩浩蕩蕩,以臂護持的龍池衛。
說白了,就是死誰,都不可能死她。
奈何,對于從來沒有怕過爬過玩兒命山的聞玳玳,還是走的心驚肉跳,一邊像幼兒走的蹒跚學步,一邊自省,到底何年何月,才能淩于他之上,将仇報了。
似是時辰不允許,到達一個轉折小片樹叢空地時,走在最前的尉遲千澈又蹲了下去。
從善如流,聞玳玳心領神會一把從後摟住尉遲千澈的脖頸,輕盈一跳。
尉遲千澈自如接住。
石階陡峭,背着她的人無需任何攙扶借助,走的如履平地。
莫名,聞玳玳覺的踏實。
反正龍池衛不近不遠的跟着。
聞玳玳趴在尉遲千澈耳邊小聲問:“師父今日心情不好?可是因為徒兒自作主張給您塗了蔻丹?”
沉默。
“是顔色不喜,還是不喜蔻丹?”
沉默。
索性換了個話題:“師父要帶徒兒去哪兒?為何人人要穿成這樣?就好像......。”
腳步一停,終于開了尊口:“好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