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唇的手不知為何慢下來。
被捧住臉,全身不适的尉遲千澈眉眼幾乎都要皺在一處。
粉潤拇指不知輕重的揉捏,來來回回,似乎想在尉遲千澈唇上确定什麼。就在快要磨破皮,尉遲千澈以為她發現了什麼的時候,終于停手。
“你一個大男人下唇有櫻珠呀!”
尉遲千澈:“……”
“手感還不錯。”
尉遲千澈:“……”
可能是自己養的孩子長大又過分懷念小時候,曾經的親密一去不複返。
對她縱容慣了。
以至于聞玳玳将心意公之于衆,鬧得整個龍池衛都沸沸揚揚傳開後。尉遲千澈覺的兩人獨處起來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偶爾還會有些許……反胃。
并非是覺的聞玳玳惡心,而是十分不理解且相當抗拒她驚世駭俗的想法。
盤算尋個合适的機會,以陌生人身份勸她回頭是岸才對。
一個冷顫。
欠妥的手已摸到了喉結。
凜然正氣襲來,将不老實的小手拿下來交叉禁锢住:“你師父難道沒有教過男女授受不親嗎?”
摸了半天,腦海什麼也沒勾勒出來的聞玳玳正氣餒,一時掙脫不掉:“既然男女授受不親,長雲哥哥是在幹什麼?”
鐵鉗般的手接着松開了。
“勿要再碰我。”語氣充滿冷厲的警告。
琢麼抽空再多摸幾次,或者多摸幾個人才能積累經驗,聽草莽兄這麼一說,聞玳玳調侃:“想不到長雲哥哥還挺保守。”
轉了轉僅被草莽兄握了一會兒,就已經酸痛的手腕,要知道她自将戰魂舞與斬魂劍融會貫通後,在反應跟手勁兒方便,一般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連蒼羽都扛不過她迅疾的殺招。
她記憶猶新,刑場那天石九笙說過,斬魂劍是臨淵傳國劍法。如此絕世,區區一介草莽居然能輕松鉗制住她,那此人的武功應該不在師父之下,這就說得通關聽肆為什麼如此重視草莽兄了。
如今是完全不會指望關聽肆了,若是此人能為她所用……。
聽出聞玳玳滿無關痛癢的輕蔑,尉遲千澈不自覺端起師父的架子,教誨訓誡:“在十方世界無論是哪一國,對女子的包容性、容忍度都極低,縱使開明的東方世界孤月國,尊崇女子為尊,那些男子對女子的敬重相比起來也是寥若晨星。你要換一種方式想,男女授受不親,實則在保護女子,讓女子不受無枉的欺侮羞辱……。”
聞玳玳:“……。”
這該死熟悉的緊迫感,山一樣的壓制力是怎麼回事?
久違的,聞玳玳都想下意識跪地上,俯首反躬自責:師父,徒兒錯了,下次一定克己慎行。
如若不是草莽兄與師父一個是男子,一個是女子。她真要确定眼前的人是誰了。
此生被尉遲千澈一人欺淩管教就已經生不如死,如今還要再多個人想管她,蹬鼻子上臉,簡直異想天開。
毫無自省之意,卻因拉攏關系又不能争辯,用平日糊弄尉遲千澈那一套,無比心虔志誠的用力點頭:“長雲哥哥說得對!”
費盡心思指望哪怕她聽進去一句的尉遲千澈:“……。”
算了,反正這輩子聞玳玳别想脫離開他的視線,絕不可能再有師徒分開的第二次的兩年,時下正亂,看的再緊點就是了。
兩人相處。
從來都是聞玳玳不主動說話,尉遲千澈除了日常教誨,基本很少主動開口。
一番長篇大論。
讓聞玳玳套近乎的高漲情緒,興味索然。悶聲悶氣起身去叫人進屋收拾碗碟,順便喊啞醫給尉遲千澈換藥。
瞬間冷下來的氣氛,尉遲千澈目光沉沉的順着聞玳玳腳步,一直蔓延到門處。琢磨斟酌方才用詞,是不是哪裡說的讓她不舒服了。
又開始回憶,先前自己說教,她内心其實也是這副樣子嗎?
還是他想多了
正開門的聞玳玳,許是自小長在龍池衛男人堆裡的關系,對男人的格外目光敏感,瞎了後,這種警覺無限放大清晰。
她知道草莽兄在審視、打量自己,且還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什麼意思?
他也意識到方才管得太寬,惹她不快了?
如果是這樣,那絕對是一個好兆頭。
一番不近人情的說教,何嘗不是另一種關心?
嘴角得逞的一翹,還以為冷硬的石頭終于被她焐熱了點。
笑意沒來得及收回,就感知門外好似有個人早早的候着了。
這麼及時?
平日啞醫喜歡磨蹭個片刻。
剛要打招呼,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讓她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啞醫。
平日,但凡能進這間屋子伺候的人都會自報名諱。而此刻守門的江湖好漢不知去了哪裡。
本能戒備:“你是誰?”
聽着什麼東西一放,叮叮當當,像是啞醫的藥箱。
直徑來拿聞玳玳的手。
聞玳玳下意識一縮,以為要過招。
兩個字已經飛速落在她的掌心之上。
别怕!
聞玳玳:難道對方不會說話?
緊接着,幾個字又急急落下,試圖讓她明白理解。
果然跟自己預料沒錯,聞玳玳收回戾氣:“你說,啞醫上山采藥未歸,你是啞醫的徒弟,小竹?”兩手交疊的地方,雖然對方指尖有不少薄繭,她還是能明顯感到對方是個女子。
叫小竹女子确定的在聞玳玳掌心輕點。
會有這麼巧的事,師徒二人都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