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關聽肆擔心師徒倆将寨子裡什麼秘密說出去,特意将他們給毒啞的吧。
真是跟尉遲千澈一樣狼心狗肺,果然,爛|人最配爛|人。
天下可憐人多的是,聞玳玳已經自顧不暇,勻不出多餘空閑與關懷同情他人。
反正與她沒什麼關系,一側身示意他可以進去給草莽兄上藥。
豈料,小竹沒動,而是拽着聞玳玳的手寫道:眼睛還疼嗎?
有點意思。
“好多了。”聞玳玳沖來自陌生關心的小竹一笑:“進去吧,長雲哥哥在等。”
叫小竹的女子又在她手心點了點示意:知道了。
待小竹松開自己,冷風一吹,聞玳玳發現方才被小竹握過的地方,有一層潮濕的水意,緊張的汗嗎?
也對,方才自己差點對她動了手。
聞玳玳沒多在意,将手在裙擺上随意一蹭,以為小竹應該已經進屋了,正想也随着進去,沒想到轉身正好撞在了軟綿綿的身上。
一個看不見,一個沒法提醒,步伐錯位的齊齊摔倒。
聞玳玳撲在彈性十足,比床還柔軟的身上。
觸電般,聞玳玳手忙腳亂爬起來去拉被壓在身下的小竹。
幾乎是同時。
聞玳玳問:“你沒事吧!”
小竹在聞玳玳掌心關切寫:扭到沒有?
雖然對方無法發聲,但聞玳玳仿佛能聽到,兩人都是發自内心的默契一笑。
小竹拎起藥箱往屋裡草莽兄的方向而去。
每當這個時候,她需被看門兒的江湖好漢帶到遠處去喂魚,或者坐在回廊欄上吹風睡覺,反正必須呆夠一個時辰才準許回來。
本來聞玳玳什麼都看不見,也無需回避,偏偏草莽兄七貞九烈的很,堅決不允許聞玳玳留在房中。
啞醫也是女子,憑什麼啞醫可以?
再說,男人脫下來都一個模樣,有什麼好看的。
想當年,在翠微山,大熱天的四百多龍池衛赤着膀子練劍,她偷偷看的都懶得看了。
今日門外不知為何沒有值守,聞玳玳斟酌麼自己怎麼出去時。
哐啷!
藥瓶碎地的動靜。
“滾出去!”
是草莽兄極力壓抑的怒火。
是在說她麼?
聞玳玳繃起神經。
緊接着:“誰給你的膽子,敢擅自進屋?”
原來是說小竹。
窸窸窣窣,小竹由于口不能言的緣故,隻能一邊承受草莽兄的無理取鬧,一邊去撿藥瓶。
草莽兄似是無法忍受小竹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勿要以為不敢動你,耗盡全家的功德,與你而言沒什麼好處。”
聞玳玳沒明白驟然疾風襲來的緊張氣氛,到底是因何而起。聽意思,兩人似乎有過節。
草莽兄雖然話少,但言談舉止,她能感覺他是個有涵養氣度之人,縱使自己紮了他三刀,他也沒睚眦必報,惡語交加。
而這個叫小竹的女子,可能閨中密友石九笙的原因,聞玳玳對圓潤的女子頗有好感。又加上方才簡單交流,看的出,小竹并非是個沒眼力見,不分是非的笨拙女子。
總難不成兩人之間有比她送給長雲胸前三刀,更狠的事情吧!
無意間,耳力絕佳的她,聽到被吓到隐忍的抽泣。
在草莽兄看來,不是應該憐香惜玉,而是更加厭煩無比,似是扔個東西在小竹跟前,發出咚的悶聲:“閉嘴!”
抽泣聲大了。
或許身上有着同樣的缺陷,聞玳玳對小竹生出了同病相憐之心,忍不住想幫她說句話。
從屏風後出來,清清嗓子試圖緩和氛圍:“長雲哥哥,有什麼事不能與小竹姑娘好好說。”
尉遲千澈差點忘了聞玳玳還在屋内,對着守門的龍池衛叱喝:“怎麼還不帶聞姑娘出去散心?”
聞玳玳:“……。”
剛滿頭大汗回來的宋鳴和有急事禀報的謝少昂,就看到這稀碎的一幕。
宋鳴生怕殃及池魚,二話不說,把謝少昂當擋箭牌推了進去。
同樣了解自己主上脾氣的謝少昂,流星般,闊步把聞玳玳生拉硬扯拽了出去,然後匆匆關好了門,才敢喘口氣。
宋鳴豎起個大拇指。
緊接着,屋内又傳來草莽兄的咆哮:“外邊的人都死了嗎,把她給我弄出去。”
聞玳玳更好奇了,問将她拽出來的謝少昂:“小兄弟,你可知長雲哥哥為何動那麼大肝火?是小竹姑娘做了對不起長雲哥哥的事嗎?”
聽的一頭霧水的謝少昂與宋鳴面面相觑。
想起裡面的人,把小竹兩個字給對上了号。
宋鳴加重了嗓音,胡亂應付一嗯。
“是小竹姑娘喜歡上别人,現在又後悔打算吃回頭草?”
淩亂的宋鳴:“……。”
淩亂的謝少昂:“……。”
思來想去,聞玳玳也琢麼出這一種解釋。
連陌生人沖他捅刀子都不計較,那皮肉傷之外就是一顆錯付的真心了。
感受草莽兄看起來還在乎的滔天怒火,正愁與草莽兄套近乎太難,進展緩慢的聞玳玳,打算助小竹姑娘與草莽兄一把,讓這對波折的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