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熟悉又陌生的觸感,潤滑又豐盈的躺在了尉遲千澈掌心。
蹭!
了!
蹭!
明顯的。
兩人相互都感覺到對方一怔、一驚,接着就是淩亂的一僵再僵。
驚懼中,聞玳玳風馳電掣從恍惚中醒過來。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懊喪的趕緊把臉頰從尉遲千澈掌心撤出來。
尉遲千澈沒有不愉,更沒有介意,完全一副憂慮重重語氣的問她:“是身體有什麼不适?”
疑惑雲雲。
聞玳玳覺察出草莽兄在她臉上沒瞧出什麼端倪後,又劃向額間的傷口,判斷:“難道是這傷……?”
為避免造成誤會,還是解釋一下為好
聞玳玳用手充當扇子,給自己呼呼扇着火燒般的臉頰:“估計是我穿多了,熱的有點頭暈,方才長雲哥哥的手恰好有些冰涼,一個沒忍住就想降降溫,對不住,界越了。”說完不着痕迹的拉遠自己與尉遲千澈的距離,唯恐意外失控,再去做出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迫不及待站起來:“我去換身薄點的衣服。”
頭回體會到何為猖惶失措,沒等草莽兄再說什麼,兔子般磕碰幾次竄到屏風後,若不是眼睛有疾,她感覺速度上能帶起風。
等确定草莽兄看不到自己後,聞玳玳又五官皺起,十分懊惱,甚至很是難為情。
明明已經清清楚楚的解釋,大大方方離開就是了,跑那麼快做什麼,顯得自己心中有鬼,虛的不行。
話說。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方才硬是逼着自己清醒過來的瞬間,相當後怕。
先前住在蒼羽安排的别苑中,除了成日跟照水混一塊兒,下人大多是女子,監視她的護院從來也是遠遠盯着不曾近過身。
所以,她并不知蠱蟲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兩年來,蠱蟲一共在身體裡發作過三次。
除了脾氣有些暴躁,聞玳玳也隻會覺得燥熱,難眠。通常就是吃點冰,泡個澡,就熬過去了,并沒有覺得有何可懼。
此一時,彼一時。
與草莽兄過近的距離,時辰沉長,直接促使了蠱蟲興奮翻湧,攪的她心煩意亂,竟大膽萌生出去抱他降溫緩解沖動的想法。
好色的蠱蟲,原來可以迷惑人的神志。
若不緩解,喝那惡心的東西,積年累月,她會不會變得人盡可夫,是個男人,都想撲吧!
有一點很奇快。
蠱蟲初年,隻犯一次。
沒緩解,第二年會犯兩次,以此類推。
生辰時便是大婚日,明明剛犯過一次,如今才相隔不足半月而已。
蠱蟲應該休眠,怎又出來作祟。
對了,蠱蟲發作的大婚日被草莽兄擄走,記得草莽兄當時給她喝了一碗類似血的藥,又腥又苦。而恰好就是那次的蠱蟲發作,并沒有似昔時心如火焚,剛開始以為是被扔進湖中提神醒腦的緣故,現在想來,難道與碗中的東西有關?
到現在為止,她一門心思想着怎麼逃出去,早忘記問草莽兄給自己喝的是什麼,有何意圖。
思忖掂量半晌。
聞玳玳顧不得方才尴尬,仰頭連灌了幾口涼水,迫使自己更清醒些。
攏好衣服火急火燎從屏風後出來。
血腥。
兩輩子聞了太多次血腥味的聞玳玳,已經跟認親娘差不多了。
預感到什麼:“長雲哥哥,你不會是自己給自己拆線吧。”
明知聞玳玳看不見,正在低頭處理腹上傷口的尉遲千澈還是蓋了蓋:“嗯。”見她換個件輕薄炎炎酷暑才會穿的團蝶百花粉色襦裙:“穿這麼點兒,不怕風寒?”
“不會,我除了天生心疾,從小甚少生病,身體好得很。”聞玳玳得虧了尉遲千澈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幼時會爬起,就無一日拉下打熬她的身體。
所以,但凡放任她跑,她能面不改色跑一天,除了不愛吃草,跟馬沒什麼區别。
可能看她穿的實在少,尉遲千澈長輩心态上來:“你要不要再去披上一件,哪怕是件薄衫。”
等尉遲千澈奉勸完,聞玳玳已充耳不聞的站到他床邊,無動于衷道:“長雲哥哥,還是我來幫你吧!”說完,伸手問尉遲千澈要剪刀。
眼下身份又不能将她怎麼樣的尉遲千澈内心歎了口氣,想到方才的理由說不動她,索性也沒必要言語什麼,直接再次拒絕:“不必。”
“我記得長雲哥哥背後也有線,難道背後長雲哥哥也打算靠自己?”
對他受傷的位置那麼清楚。
這個蘇青,罰了那麼多次,做啞醫,都沒改了這大嘴巴的毛病。
“我可以找寨中的兄弟,不勞聞姑娘挂心。”
聞玳玳但凡認準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回過頭:“長雲哥哥,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讨好你嗎?”
尉遲千澈:“要是還打讓我叛關聽肆的主意,讨好之類的無用功,就别做了。”
聞玳玳語氣中帶了少有的強勢與執着:“若我認為有用,必須要做呢?”
太了解她的尉遲千澈,反應極快,拉着懶洋洋的長音:“聞姑姑執意如此,身為男子的我倒也不吃虧。先前屋子混亂的情形,來龍去脈想必聞姑娘也一清二楚了,小竹姑娘想給我換藥拆線,我死活沒同意,卻輕而易舉同意了聞姑娘拆線,不知這事傳出去,讓小竹姑娘怎樣想。你明日不是還想給她個交代嗎?就是這樣交代的?”
向來重視友情的聞玳玳,仿佛一下子被捏到了喉嚨,果然啞言了。
穩拿聞玳玳的尉遲千澈輕松道:“聞姑娘若無其他事,要麼歇息,要麼出門轉轉吧。”
迅雷不及。
一隻手攥緊了尉遲千澈右手腕,然後慢慢順着屢下去,将精小鋒利的剪刀從他手中奪了過來。
尉遲千澈:“……。”
“長雲哥哥怕是忘了,屋外的值守跟尋值的人已被罰互抽鞭子去了,門和窗關的嚴嚴實實。隻要哥哥不說,我不說,便無人知曉。況且你若心裡真有小竹姑娘,我就是做了你敢去說嗎?”
說完,伸手就去摸尉遲千澈的衣領。
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