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屋子裡頭為什麼會有濃重苦澀又熏人的的青草味?
聞玳玳正好奇着。
有名步伐不太穩,聽聲音像是長者走到床邊,給聞玳玳探脈。
原來寨中除了啞醫跟叫小竹的徒弟,還有其他郎中。
聞玳玳伸出手去配合。
片刻。
長者什麼也沒與她說,而是起身又一瘸一拐到屏風後與草莽兄不知道滴滴私語了什麼。
聞玳玳:“……。”
合着她的身體,自己還不配知道?
話說回來,先前那種熱浪翻湧的感覺減輕了些許?
難道是,遠離了草莽兄的緣故?
不知道方才長者有沒有試出自己體内有蠱蟲。
聽長者離去将門關好。
屏風另一頭傳來草莽兄的問候:“怎麼樣,可還難受?”
咦?
聞玳玳摸摸胸口,聽他說話聲,波動也小了。
不過,現在的聞玳玳沒那麼大臉,那麼□□的心态,去直接面對草莽兄,幹巴巴答道:“好多了。”
屏風另一頭淡淡回了個:“嗯。”
先前為了套近乎總沒話找話,當下詞窮無力的聞玳玳:“……。”
“你睡着之前的事,記得多少?”
屏風另一頭的情緒,實在淡然從容,讓聞玳玳聽不出來到底是單純她為何變得那麼唐突,還是直接打算興師問罪。
記憶委實不多,出于謹慎加試探答道:“都沒印象了。”
屏風另一頭似是一愣,疑惑:“是一點都不記得?”
一點還是有的。
但她要怎麼解釋?
草莽兄有心悅之人,自己若說記得,豈不徒增誤會和不必要的麻煩。
大男人被稍微沾點便宜,應該沒什麼吧!
隻想趕緊翻篇的聞玳玳略思索:“對,連渣渣也想不起來。”
少頃。
屏風另一頭,像是如釋重負:“那也挺好。”
看來是真怕小竹姑娘誤會啊!
聞玳玳雖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多過分的事,但她覺的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否則好不容初有成效的策反,要把人給吓跑了。
她清清嗓子,遮掩緩解那點無意識暧昧過後的小尴尬:“不知長雲哥哥聽聞過叫楝的蠱蟲?”
沒想到屏風另一頭這次也足夠坦然,沒藏着掖着:“我知道,這蠱蟲在你體内。”
聞玳玳意外:“你竟知道?”而後向草莽兄證實自己早已定論的猜測:“關聽肆說的?為跟蒼羽在一起,引出蠱蟲,這是他劫我來的真實目的?”
她想起成親那日在古宅‘茶館兒’包廂外遇上的關聽肆,當時他偷聽自己與石九笙談話,得知蠱蟲的效用,迅疾拿刀,恨不得立刻将她身上把蠱蟲引到他自己身上。若蠱蟲真能被他弄出來,怕是要利用此物反換宿主,變着法讓蒼羽吞下,從此蒼羽離不開他,兩人就會牢牢捆在一起了。
關聽肆當真是個情種,尉遲千澈沒等不到手,又去耗蒼羽。
草莽兄不做聲,按照以往習慣,聞玳玳權當他默認了。
其實,尉遲千澈本是打定主意将實話告訴她的。
可從兩人師徒關系上來說,聞玳玳混淆養育之情跟男女之情,出言不遜,肆無忌憚,讓他混亂又困擾。在沒徹底想出更好的處理辦法之前,隻能先裝聾作啞。
聞玳玳年紀小,年長十歲的他總不能也跟着胡鬧,有悖倫常。
一隻用于夫妻之間琴瑟之好的蠱蟲,師父成了操縱者,日後等她有了真正喜歡的人,知道此事,師徒二人還有何顔面再相對。
石九笙說過,這名為楝的蠱蟲,一生能換三次蠱主。等他複國登基,給聞玳玳尋門最好的親事,最堪以信任的人,将蠱蟲身份悄悄換出去就是了。
再者從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關系來說,若是讓她知曉蠱主從蒼羽換成了陌生人,豈不被誤會自己對她有非分之想,又或将關聽肆與自己師父的事,想的越來越不着調。
深思熟慮後,竟是聞玳玳的理由最靠譜妥帖。
反正有他在,是不會讓她因為蠱蟲出大亂子的。
“長雲哥哥,先前在山洞給我喝的那碗藥,是為了引出蠱蟲?據我所知,蠱蟲在體内兩年,隻能更換宿主,根本引不出來。”
其中根據,自然是聽石九笙說的。
“這些秘術你不用管,隻需按我說的做便好。有一點可以放心,絕對不會損傷你的身體。”
聞玳玳聽出草莽兄不想将此事說的太詳盡,知道追問也沒用。
“那将蠱蟲引出需要多久呢?”
“半年。”
“這麼久?”
死期臨近,聞玳玳等不了。
“難道你不想将蠱蟲根除?”
當然想!
誰會喜歡體内養一條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