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露出震驚且喜悅的神情,追問:“甯昶帝是答應與鬼地山合作了?”
話音剛落,輕微的扣門聲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蘇白:“聖上,舞姬來了。”
少年一蒙:“舞姬不是剛走?”
還未待蘇白有所回應,三位穿着輕薄暴露、濃妝豔抹,掩面半張的女子已經不請自入。
“兩位貴客,奴家與姐妹是這江上靠賣藝為生的舞姬,若貴客欣賞奴家與姐妹的舞姿,就随意賞賜;若是不喜,權當助興,下次再來照顧奴家與姐妹的生意,如何?”
為首說話的女子,嗓音像裹了蜜一樣,又甜又軟,将一番哀求說得凄凄哀哀讓人心生憐憫,縱使少年心中湧起了同情之意,但他明白今日待客容不得的半分差錯。當即擲出一包金子,試圖以此打發她們。
尉遲長雲那雙一直半眯的眼眸緩緩睜開。
仿佛一層薄雪覆蓋的舞裙,輕靈如蟬翼,似有若無地貼在身上,說傷風敗俗都是美化了。
她的眸光流轉,攝人心魄,水蛇般的細腰與蓮步輕搖,如同沒有骨頭一般,她輕搭上少年的胳膊,為他斟滿酒,送到嘴邊,柔聲問道:“公子生得好一副俊俏模樣,多大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誘惑,少年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風流之事在腦海中閃過,他正要沉溺于這蠱惑之中,将酒飲下。
砰!
少年與喂酒的舞姬一頓。
“蘇白,什麼人都随便往裡放?”
蘇白無言以對,隻能幹呵呵,你們夫妻倆玩兒的花,屬下阻攔不住啊!
尉遲長雲無緣無故的火氣,讓少年趕緊收斂,推開了舞姬,以撇清關系。
不知是不是推開的勁兒過于大了。
舞姬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船隻上裸露的細釘,瞬間,一道半寸長的血口子破皮而出,刺痛了尉遲長雲的眼睛。
頃刻間,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站起身來。卻又因她不知檢點的穿着,輕浮的舉動,像是賭氣般又坐了回去,狠狠地甩了甩袖袍,一飲而盡那異域女子為他倒的酒。
對于這種微不足道的皮肉之傷,常年穿梭于江湖之中的聞玳玳早已司空見慣。
她緊緊咬着嘴唇,眼角仿佛挂着随時可能滑落的淚珠,強忍着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将那份因生活所迫、甯可受辱也要養家糊口的楚楚動人演繹得入木三分。
少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過于激烈,正想要趕緊上前表現出憐香惜玉的一面。
尉遲長雲已經靜下心來,開了口:“在下這兄弟無意間傷害了姑娘,理應給予适當的補償。姑娘既不喜歡輕易接受别人的金錢,想必也是個心地純良、未受世俗污染的人。若姑娘不嫌棄船中空間狹小,就請姑娘與姐妹們一同展示出與其他舞姬截然不同的舞姿吧。”
聞玳玳擡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将目光投向尉遲長雲,眼中流轉着隻有兩人能理解的戲谑之意:“公子謙虛,此畫舫乃是江上最大的船隻,怎會狹小。”
尉遲長雲示意身邊的女子滿上酒杯,挑釁的全部喝下去:“姑娘似乎尚未領悟在下的深意,在下的意思是,再大的船,恐怕也裝不了姑娘接下來要施展的生活艱辛。”
聞玳玳:“.……。”
少年:“.……。”
聞玳玳轉眼将纖纖指尖往少年跟前一伸。
見尉遲長雲沒有再驅趕舞姬的意思。
少年領會的趕緊彌補方才過失,先是輕言輕語表示歉意,又将聞玳玳給扶了起來,肢體的接觸,好奇的目光終是沒能忍住,明晃晃的瞥了聞玳玳一眼,她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讓少年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畫舫正中央,那張最為精緻的臉,漫不經心的笑起來。
各類美人,無論男女,隻要出現在他的跟前,都能讓那張難辨雌雄妖孽的臉,給輕而易舉比下去。
尉遲長雲輕輕示意着身邊的另一位女子繼續斟酒,随後仰頭一飲而盡。
一雙會說話的眸子,永遠閃爍着令人無法抗拒的蠱惑。不動聲色的看聞玳玳晃着叮叮當當的飾物走近,比他神色更為平靜的從那豔麗女子手中接過酒壺,仰頭飲了一口酒,随後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她一把拽過尉遲長雲的衣領,傾身,用嘴對嘴的方式,将美酒給他喂了下去。而後對着兩位美人各抛去欠調教一番的目光。
少年先是愕然,未曾料到舞姬竟如此膽大妄為,他擔憂她口中藏有毒藥,急忙想要呼喚船上的護衛。
尉遲長雲的目光在聞玳玳身上稍作停留,兩者之間無形中湧現出一股緊張的對抗之力。
“無事。”
少年安靜下來。
尉遲長雲然後一手摟過一個,對這股逆流放言:“姑娘的酒,酸意盎然,不知待會兒這舞跳起來,是否也會流露扭捏之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