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吧?換了系統就一切為零,從頭開始?”
黎遠山很不以為然,“到了哪裡,不都是為□□工作嘛?你還是别在這上面擔心來擔心去吧。”
“要是去了不算以前的那些,咱就找上面反應!”
呵呵,小美不由冷哼一聲,心說,就咱們這種老實巴交的人,人家新單位就是不算你以前的工齡和職稱,你我又能咋樣?
“快睡吧,再聊下去就天亮了。”
小美眼皮有些撐不住了,打了個哈欠說道。
“我看咱們明天就别出門了,都也累了。早上我去買票,你們倆多睡會兒,中午我帶你們去吃烤鴨,下午要再聯系不上叔叔就在旅店休息一下,反正以後還會常來北京,每次挑一兩個地方逛逛就行。”
黎遠山能不累嗎?
昨晚回家時,當了近九年人民老師的他經曆了一件讓他很丢面子的事情。
在他們返回朝陽區的公交上,他被售票員認定是逃票的人,結果被多拉了好幾站才讓他下車。
“你就不能坐車返回來嗎?”
看着一小時後滿頭大汗步行趕回來的丈夫,小美沒奈何的說道。
“身上的零錢都被罰去了,哪有錢再買票。”
黎遠山沉着臉說,他外衣兜裝了不下十幾塊呢,就為了那一角錢的票啊,能不讓他感到肉痛嘛。
“算了,破财免災嘛。”
小美知道丈夫在錢财上面非常仔細,怕他一時想不開,于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安慰說。
“說得輕巧,那可是快抵上我半個月的工資了。”
其實他們不是不想買票,小美的皮革挎包裡有十元、五元和五毛的票子有的是。
這些新錢還是臨行前趙小靓給的,在銀行工作換新錢很方便,趙小靓包裡的零錢總是新的,她在外面買東西從不願經手舊錢。
“三姐,你把這些新錢帶上吧,省得在外面換零錢不幹淨。”
“攏共多少啊?”
趙小美準備去包裡取錢夾。
“行啦,也就百十來元,不用給。”
“那就謝謝啦!”
趙小美也沒太和妹妹客氣,接過去裝進了包裡。
被擠上公交後,她根本不敢打開挎包取錢買票,一是離前車廂和後車廂的售票員遠,二是怕招小偷給惦記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等颠簸了不知多少站之後,他們終于又被擠到後車門下車時,他們母子随着人流沒事下了車,而黎遠山卻被後門的售票員一把拽住了後衣領子。
“這位同志,請你把車票拿出來看看。”
京城的男女售票員十分了得,雖然車廂裡亂糟糟擠滿了天南地北來京的乘客,但他們卻能十分精準的分辨出哪些人沒有買票。
趙小美還以為她很幸運呢,其實人家能看不出他們是“一夥的”嗎?逮住其中一個也就夠了。
一想到這段不愉快的經曆,小美也瞬時沒了想外出乘公交再繼續逛京城的勁頭,“行吧,反正長城、頤和園這些景點,半天時間也逛不了一處,咱們就在旅店好好休息一下,還能看看電視。”
雖然他們眼下住的這個青年旅店的設施挺簡陋,還是地下一層,洗臉刷牙都得跑到走廊盡頭的公用衛生間裡,屋内電視也隻有十來寸的黑白機,好在房費還算是便宜,而且離公交站點也很近,出行很方便。
小美想,即便明天去源城的火車能買到硬卧票,她估計丈夫也不會買吧,昨晚白白丢掉了十幾元錢,在他來說,他們的損失已經相當重了。
“咱們上了車就不用補卧鋪了吧,反正從這裡到源城也就十幾個小時而已,堅持一下。”
小美的猜測還是挺準的,黎遠山心裡果然沒有上去補卧鋪的打算。小美沒搭理他,買到買不到無所謂,到魯省的硬座都很緊缺,更别說卧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