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陸金貴一邊盯着刀,一邊不耐煩,“老子有眼睛!”
其實,陸金貴的心裡也犯怵了。
他是想搶錢,又不是想要賠命。
這個女人真狠,跟陸淵那個臭小子一樣狠。
誰家好人夫妻出門都帶刀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陸金貴往後退了一步,冼星辰見狀,反而上前一步。
她扯起嘴角:“來呀!來呀!怎麼不來?”
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陸金貴和陸麥居然被冼星辰逼得連連後退。
陸麥都怕了:“你…你别過來!”
他伸出手,抵在胸前,覺得這樣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陸金貴卻是個死要面子的,嘴上還在虛張聲勢:“你打算犯法嗎?砍人犯法,你不知道嗎?”
冼星辰就好笑了,“你一個搶劫的,跟我讨論犯法問題,不覺得可笑?”
“我告訴你,如果待會兒打起來,我失手砍了你,那我算是正當防衛,因為是你們先搶錢的。”
她言之鑿鑿,陸金貴和陸麥面面相觑。
這這這……
還有這法律啊?
他們兩個,一個法盲,一個文盲,根本不了解法律法規。
父子倆居然還下意識真的相信了冼星辰說的話,畢竟冼星辰在派出所給他們說的那一大篇義正言辭的話還猶在耳邊。
他們别的不服,但是,對于冼星辰的文化水平還是服的。
這下可把他們給震住了。
當下,陸金貴和陸麥就已經開始猶豫,想要退縮。
畢竟要真是被砍死砍傷了,輕則受傷,重則沒命。到時候,拿不到錢還不說,他們人都沒了,那咋整?
一點都不劃算呀!
陸金貴權衡利弊,覺得劃不來。
但是來都來了,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所以,他打算放兩句狠話來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冼星辰,我告訴你,你别嚣張。這些錢算是暫時先放在你那兒,你要是敢花一分錢,老子回頭就叫人去拆了你們的房子。”
冼星辰看向陸金貴和陸麥的方向。
她看的不是他們,而是看向他們身後的人。
應該是派出所的同志剛好巡邏到這裡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她不動聲色慢慢退回到手推車邊,将刀放回了手推車上。
她裝出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大聲道:“你們不能這麼做,真是違法的!”
陸金貴以為冼星辰真怕了,興奮過頭,一點都沒有思考為什麼冼星辰剛才拿着刀都不怕,這回反而倒是怕了。
他愈發得意,裝腔作勢:“哈哈哈哈,可笑!老子連監獄都不怕,還怕違法?快點把剛才的賠償金交出來!”
冼星辰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快樂。
眼看着派出所的同志快要走到陸金貴的後面,再繼續套話,就有點太假了。
她連忙出聲打招呼:“王同志,你怎買來了?”
王同志就是剛才将陸金貴和陸麥送出來的那名派出所同志。
陸金貴乍一聽到王同王同志這個稱号,頓了一下。
想起剛才冼星辰詐過他們,他這回一點都不怕。
小樣,還想再用同樣的招數,真當他是這麼蠢?
陸金貴愈發嚣張,指着冼星辰的鼻子罵:“什麼王同志?我還是大隊長、所長呢?”
冼星辰抿唇,瞪大眼睛,不發一語。
看到她這表情,陸金貴沒來由的覺得有點心慌。
直覺告訴他好像不太對勁。
哎,怎麼感覺有什麼噴在他的脖子上?
“你想把賠償金搶回去?”
“你還是大隊長?所長?”
“你不怕違法?還不怕坐牢?”
王同志的聲音幽幽在陸金貴耳邊響起。
陸金貴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出現了幻覺。
然而,當王同志親手将陸金貴指着冼星辰的那根手指給掰下來的時候,陸金貴知道自己沒有錯。
“嗷!痛!”
可即便陸金貴痛得嚎叫,但是卻動都不敢動。
王同志掰下陸金貴的手,厲聲呵斥:“手放好,站好!”
氣勢迫人,中氣十足。
陸金貴哭喪着臉。用盡全身的力氣,盡量站直,但是卻畫虎不成反類犬,看上去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而旁邊的陸麥,更是跟鴕鳥似的,縮在牆角,大氣都不敢出。。
陸金貴欲哭無淚。
自己來搶這一趟,錢沒拿回來不說,還被人當場抓包,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陸金貴掙紮狡辯:“王同志,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他叫嚣着,反倒是惡人先告狀:“是她,是冼星辰先用刀想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