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聽完這套說辭總算安心了些許:“謝謝司禮老師,那我就收着了,我怎麼給您錢呢?”
司禮默默拿出手機:“你加我微信給我轉人名币吧,免了我最近去找人換零錢。”
雖然不知道他在英國為什麼會需要人名币,但是還是她乖乖摸出手機掃碼。
然後聊天列表裡多出一個網名就是他本名的聊天框:司禮。
[老師QWQ,我叫挽月。]
然後迅速轉賬200人名币。
下一秒錢被退了回來,挽月疑惑擡頭。
司禮解釋:“你給多了。”
“那就當您幫我買票的辛苦費?”挽月下意識找補。
司禮有些失笑,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滿:“我不占學生的便宜,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逛完展給我挑一樣伴手禮吧,就當抵了門票錢。”
挽月糾結了兩秒,然後果斷點頭答應。
票都遞到面前了,總不能就這麼讓它溜走吧?那好像有點不知好歹了。
“老師您預約的是什麼時間啊?”她接過票下意識問人,然後又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不用了司老師,我看到入場時間了。”
票上清清楚楚地印着,TIME 15:30,她懊惱地咬了咬嘴唇,怎麼又犯蠢。
“你可以不用這麼客氣,現在并沒有在學校,這裡也不是國内,直接叫我司禮就可以了。”
司禮突然提出,然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挽月失神地看着對方專注的眼神,而後視線下移,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和紅潤的嘴唇,被他這張臉蠱惑得大腦空白,感覺氣氛有些缺氧了。
“啊?啊!好的。”她反應兩秒臉忍不住地發紅,視線飄走,有些不好意思地答應下來。
啊!!!怎麼還當着人犯花癡啊!救命,給她來個地洞鑽一下。
司白起看她臉紅不願意再直視他,于是起身善意提醒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挽月心裡一松,“刷”的起身。
“那就走吧!”,然後迫不及待沖在前面,像是找到借口逃跑了一樣。
司禮走在他身後不緊不慢,隔了個身位跟在她身後,不管她走多快都保持一樣的距離,既不給她壓力,又剛好和她同行。
進了展廳後挽月總算是如魚得水,整個人專注地進入了參觀的狀态,遺忘了司禮的存在。
也就沒發現司禮總是克制地走在她身後不遠處參觀展品。
直到挽月被一通電話叫回神,一看時間四點二十。
“你人呢?我還以為你在我後面參觀,結果看完找了一圈都沒見着你,你是轉到哪裡去了?”
“我去看晚清百态的展了,你要不去别的館再轉轉?我還沒看完。”
挽月擡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展品,然後就從反光的玻璃裡看到身後不遠處的司禮,她回頭看過去,他正俯身認真的讀展品的介紹。
展台上的光束反射的光線照到他的身上,遠遠看去好似畫中人一般,有一種不真實感。
楊玉電話那頭還在抱怨:“你怎麼不叫我一起啊,那我先去附近找個咖啡店等你,口渴得不行了。”
“博物館休息區有咖啡賣啊?”她疑惑。
“又貴又難喝,還排隊。”
“好吧,那你到咖啡店了給我發定位,我看完就去找你。”
她說完挂斷電話再次回過神,然後輕輕拍了拍臉,快速浏覽剩下的展品,然後轉身出了展廳走到紀念品商店。
一眼看過去,好像回到了義烏小商品批發市場,放國内壓根沒什麼人會買這些東西。
但拿起手邊的抱枕捏了捏,再一看價格:60磅!=540人名币。
她瞪大眼,不是,這怎麼敢的!這麼貴!就憑它made in British麼?
算了,挑點便宜的,沒那個實力送司老師貴的紀念品。
最終挑了一串黑白相間的玉石手串,再加上一個喝水的杯子,湊起來剛好過20磅,正好就是門票的價格多一點點。
水杯剛打包好放在袋子裡,挽月拿出袋子裡的手串看了兩眼。
嗯,摸起來冰冰涼涼的,而且這串的白色石頭上有細細的棕色大理石花紋,應該蠻适合的吧。
“送我的麼?”
司禮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參觀完走出來,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開口道。
挽月一抖,然後轉身擡頭,突如其來的身高差,她的視線剛到他的胸肌,練的好!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退後把東西遞給他。
“給您、你,挑了兩樣,價格都不貴。”
看着司禮從上至下帶着的壓迫感的眼神,她隻能把您字吞回肚子裡。
司禮滿意的收回視線,拿出手鍊看了兩眼,然後直接戴上了。
“好看麼?”
“嗯嗯!适合你!”挽月連連點頭。
“嗯,我也喜歡。”司禮笑得溫柔,周身的氣質瞬間冰雪消融。
“額……那我、就先走了?我要去附近咖啡店找我朋友。”挽月手指了指外面。
“一起吧,出去這段路是順路的不是嗎,還是說你和我一起很有壓力?”
司禮揚眉輕笑,語氣裡卻透露出隐約的在意。
“不是,我以為您、你可能還想看其他的館,再說你又不是我的專業老師,沒壓力。”挽月信誓旦旦。
轉頭一起走出大英博物館路上,頻頻有人對他注目禮,挽月站他身側自然也收到了同等待遇,隻不過比起以往欣賞的眼神,現在多了些羨慕和隐晦不明的嫉妒。
呵,沒壓力是不可能的。
挽月全程嘴巴緊閉,安靜走在司禮身側,不敢再有聊天,眼看着氣氛又尴尬起來,她不自覺地加快腳步,總算看見博物館外的院子和更外面的大鐵門。
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沒道謝:“對了,謝謝你之前熱心的來探病,還開車載我朋友去超市買東西。”
司禮低頭看向她,語氣平淡:“你聽你朋友說的?”
“我自己也有點意識……大部分還是她告訴我的。”挽月突然想起他當時不拘小節的檢查手法,臉突然燒紅起來,扭頭看向别處。
反正就是不和他對視。
司禮雖然沒看到他的表情,但是還是從她通紅的耳尖察覺到什麼,心思一動。
他腳步一挪,超越了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垂眸看向她,聲音清冽:“不用多想,我隻是關心自己的後輩,沒有别的想法。”
“嗯,我知道。”挽月尴尬低頭。
幹嘛點出來啊,搞得好像她要圖謀不軌一樣,你帥歸帥,但我也是要面子的!
于是走出博物館院外的大門後,她一揮手:“那我走了,再見司禮!”
随後潇灑轉身,臉上還帶着些許傲嬌。
突然聽到挽月叫自己的名字,司禮腳步一頓,微微皺眉,看着挽月過馬路的背影心裡莫名地發緊,眼前突然像是閃過車禍的畫面,不清晰,也不吉利。
他擰眉扶額,表情閃過一絲痛苦,三步并兩步的追了上去:“等等!”
挽月已經過了馬路,聽到司禮的聲音于是回頭,卻看見他平時淡然的臉上充滿了驚慌失措。
這是怎麼了?
她大喊:“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下一秒,腰部突然遭受巨大的沖擊力,劇烈的疼痛從腰測傳來,痛到她猛地躬下腰。
然後後腰又是一陣鋒利的痛感,她直接雙膝跪地撲倒在地上。
“啊——!快來人啊!”“天啊!她被捅了!”
“有瘋子!”“英國好亂啊……還是早點回國吧。”
“call the police!!!”
……
挽月驚訝的轉頭,就看到之前發傳單的男人拿着刀還想向她捅第三刀,被沖過來的司禮一下子擋住,然後替挽月受了一刀。
“中國的賤女人!居然還勾引男人替你擋刀!去死去死去死!都去死吧!!”
那中年男人看似瘦弱,但是在爆發下居然擋住了好幾個想要阻止他的男性,執着的又往司禮身上捅了好幾刀。
但是她自己卻緊緊的被人護在身下,還在挽月耳邊不斷的安慰她。
“别害怕,警察很快就來了,我們不會有事的,英國醫療發達,不會有事的……”
但是挽月能感覺到身上的人逐漸失去力氣,聲音越來越弱。
終于掙紮着轉身用力抱住他,卻摸到滿手溫熱的血液,和還插在司禮身上的匕首。
越過司禮的肩膀,她看到了大口喘息着的行兇男人。
一個長相平平無奇,既不醜陋也不帥氣的普通中年男性。
挽月面目猙獰地怒吼:“你們邪教該死!怎麼能夠無差别的殺人!怎麼能!”
眼見着那男人又被挽月幾句話激怒又想動手,警察終于姗姗來遲,發瘋的男人被電擊後按在了地上。
然後挽月心弦忽地一松,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費勁的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傷口,不斷湧出的鮮血沾滿了她的手。
她用力的抱緊司禮,随後頭一沉落在他的肩膀上,雙雙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