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釉格外有閑情的戳亮桌上不知道是誰放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她眉宇間微皺,有些不太滿意。
這個叫陳铎的還有點意志力,從炸醬面上桌到開吃的第一口,居然花一分十五秒。
上一次她做炸醬面的時候,連師父都隻堅持了四十五秒。
行吧,陳铎是嗎,算你過關。
“咕咕——咕。”
“比崽子光吃不說,是看不見我嘴角留下的眼淚嗎。”
“這玩意兒香的我都不敢說是香香做出來的東西,怕别人舉報我詐騙。”
“我是個善變的男人中的男人,一想到嘎嘎香的炸醬面賣八十我就心碎,可它要是賣八塊,我會心碎到不能在碎。”
“人不大想法挺花,真隻要八塊錢,你能買着嗎......”
“姐,我今天真的吃不到嗎,給我來一碗吧,孩子餓啦,這炸醬面看着就好香啊。”
“香慘啦,口水直流,确實得賣他個十幾二十的,一想到我吃不起,那大家就都别吃了。”
“一看就不好吃,咕咚,他沒嚼就咽了,咕咚,有什麼好饞的,嗚嗚。”
“麻痹......自我是吧,别咽口水我就信你,啊啊啊,最後兩筷子了!”
“盯着他有什麼用,徒增傷感罷了,必要的時候多看看身邊人,比如貌美如花國色天香仙姿疊貌英姿飒爽??所有美好詞彙的施釉,我們的——施姐!”
施釉正沉浸在反思中,突然被這麼水靈靈的一cue,眼底還帶着懵,cue她的人是剛才問“說啥大實話”的那位,她記得他。
她下意識以為對方還在等這個答案,索性大方的替他們解了疑惑,“他膽肥,當着我的面,說我家的菜難吃,哦,是超難吃。”
她觀察過陳铎,一進門先喳喳,這不好吃那個難吃,偏偏連着來三次吃同一個東西。
“噗!”陳铎社死。
“......”
舍友無一幸免。
旁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将目光移向櫃台旁正笑眯眯目睹一切的羅奶奶,又看向若無其事的施釉,他們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别人膽肥不肥他們不知道,但姐你膽挺肥。
......
施釉趁着下午沒生意的時候已經将香香餐館的新規劃和羅奶奶讨論過,羅奶奶舉雙手贊同。
但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店裡八塊錢的菜品每天不能少于三樣,由她負責,另外還回答了施釉關心的買菜問題。
“你早上見到的王叔,在我們困難的時候幫了很多,我老了,能還的情隻會越來越少。”羅奶奶拉着施釉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
施釉回想了一下,才想起那個賣土豆的,她抿了抿唇不發表意見,繼續聽奶奶說。
“還有劉伯伯,要不是他,睿睿可能還因為戶口問題上不了學。”
“吳叔叔人也很好,就是靠他那嘴皮子,咱家店面租金還少付了400塊呢。”
羅奶奶掰着指頭和她介紹這些人,語氣帶着懷念,“都是個頂個的好人,以後你相處久了就知道,咱家雖然不富裕,但恩情還是要還的。”
施釉表面乖巧的聽着,實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對于羅奶奶這種說法不認可。
記是一回事,還是另外一回事。
等香香餐館做大了,這些人會比你更記得幫過你的事,到那時,多的是人在你耳邊提醒你,生怕你不記得曾經欠下的情。
晚上來吃飯的學生少,羅奶奶一個人應付的來。
施釉帶着小尾巴出來買小黑闆。
明天正式接管香香餐館的後廚,以前的菜單肯定是不能用了,找廣告公司做菜單又覺得不劃算,畢竟她本人也不能保證每天的菜品都一樣。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小黑闆性價比更高,當天做什麼菜就寫什麼,更方便。
“别逛了,你到底要買什麼。”施睿語氣不滿,超市逛了一圈又一圈,她别說停頓一下,連手都沒伸出去摸過,哪有人這樣逛超市的。
聽到質問聲,施釉眉梢微挑,喲,小屁孩炸毛了。
自個兒非要跟來,這才逛了多久,就沒耐心了,整天你你你,連姐都不叫一聲,不治治你,真把自己當成掌心中的寶是吧。
她收回視線,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大,幹脆像T台走秀一樣扭起胯來,連背影都透着得意,“毛都沒長齊就管我。”
“誰管你了,我是怕你......”施睿看着遠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緊緊跟上去,“等你變成老太婆,我要讓所有人都不能給你推輪椅。”
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逛了五圈,耗時十一分鐘。
施睿累的像條小狗一樣伸着舌頭喘氣,連怒瞪着罪魁禍首的眼底都失去了光。
施釉也好不到哪去,她摸着胯骨,嘶了一聲,扭得太得勁,有點傷了胯。
她沒想到這具身體這麼弱,随便競走幾圈,小腿連到腳後跟都酸脹起來了,和她的本體簡直沒得比,她撒丫子跑起來,豬都追不上。
好漢不提當年勇......看下眼前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