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不必多說,你們早死投不了胎。”身後的血霧攀上劍身,蘇木一躍,先将沸騰的大鍋劈開,她早就看着這口鍋不順眼了,果不其然,裡面藏着幾具屍體,一句白骨的腰間系着一枚腰牌,蘇木拿劍挑起,上面赫然寫着“白鹭書院内門弟子”,反過來寫着“景淵”。她将腰牌收起,仔細将屍骨撿回袋中。
她站起身:“隋真兒,這裡的幻境跟着人皮傀儡,現在,它們都聚在這了,你帶阿钰去找石硯。”在來的路上,沒有遇到一處幻境,蘇木推測是因為沒有人皮傀儡的緣故。
蘇木的話裡,有着不容拒絕,隋真兒微微皺眉,但沒再多說,她起身示意阿钰跟上。
阿钰還想留下,蘇木用血眼瞪他,他隻好跟着隋真兒走了。
“她是如何得知?”飛瓊疑惑道。
“他們身上的死氣與怨氣,壓不住蘇木的煞氣與殺氣。”石硯将門推開,等着同伴到來。
“你。”
“你修為沒她高,卻不怕她的血眼。你沒做過惡事,不是壞人。”石硯在飛瓊身邊坐下,再次看向水屏中的血霧。
血霧中,蘇木收起腰間的玉佩。
金丹的威壓向四處蔓延,人皮傀儡都不受控制地貼在地闆上,被壓縮,被碾碎。
“呀咦,呀咦,呀咦,他們做生意不誠實。”男女混合的聲音開始發顫,賣票商人動彈不得,“蘇木你放過我們,我們告訴你,是誰賣了你的消息。”
天花闆與地闆之間的距離在無線拉遠,蘇木的身形像隻吃人的巨獸:“我不在乎。我是先剝你們的皮,還是抽你們的魂?算了,換個問題。”劍尖處出現一朵碩大的血蓮,“血蓮好看嗎?回答正确,給你們選擇的機會。”
賣票商人被金丹威壓堵住了嘴,從未有過的驚恐,爬上了他的臉頰。
“不喜歡?沒品。”
蘇木擡眼看向水屏的方向,水屏砰然炸裂。
飛瓊心有餘悸,捂住心髒的位置,大口喘氣。
“她生氣了。”石硯伸出手,飛瓊不明所以将手伸了過去,一股安定的氣息攀上飛瓊的心頭,逐漸撫平她心中的驚懼。
蘇木再次出現時,青袍染了一身的血,躺在飛瓊的榻上,閉目養神。
隋真兒坐在椅子上飲茶,阿钰用小刀打磨小木劍。石硯拿出一提糕點,放在青花盤中分與衆人。
飛瓊看着蘇木,她不敢問,也不敢想,蘇木是否真把賣票商人剝皮抽魂,為表忠心,她道:“奴家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木閉着眼問:“姐弟倆還有徒弟嗎?”
“沒,沒有。”
“這船的目的地是青霜城嗎?”
“是的。”
“哦。”
飛瓊心驚膽戰地看向石硯,這是不問了嗎?石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幾日後,大船靠岸。
待最後一個凡人一拜再拜後,他們下了船。
城門之上,刻着“青霜城”三個矯若遊龍的大字。城外是鵝毛飛雪、寸步難行,蘇木等人擡腳進了城門。城内是青山翠柳、綠意盎然。阿钰隻覺得自己眼睛不夠看,他們跟着飛瓊來到一處酒樓。
酒樓名為飛仙閣。
飛瓊還需要處理從船上帶回的貨物,找來一侍從請幾人先進去,她忙完再來。
“飛瓊姑娘原來是開大酒樓的。哇,小師叔,這酒樓可比我們客棧大多了。”阿钰好奇地看向樓裡,樓内人聲鼎沸,觥籌交錯,樂師敲着鼓、彈着樂,身姿曼妙的舞者翩翩起舞,人間極樂不過如此。
蘇木笑阿钰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抛下一句:“呆子,你請客。”
石硯點頭。
隋真兒路過一酒桌時,被客人拉住了袖子:“美人是來樓中彈琴的嗎?來哥哥懷裡彈。”
“潑皮,撒手。” 阿钰拔出小木劍,挑開醉酒客人的手。
飛仙閣裡,醉酒客人發生矛盾是常有的事,不少人朝這看過來,見隋真兒一冷臉美人被一毛頭小子護着,有些稀奇。
衆人看清,他們身後還跟着兩個劍修,一男一女。女子面上帶笑,男子木着一張臉,沒什麼表情。
隋真兒喚阿钰走,兩人剛走兩步,那男子又跟了上來。這次沒用阿钰出手,隋真兒一彈指,蘇木與石硯同時側身讓開,男子飛出了飛仙閣外,傳來一聲哎喲的慘叫。四人步履不停,跟着侍從往樓上走。
“好一朵帶刺兒的花。”三樓一處包廂,白衣男子飲酒笑道。
“前頭兩個劍修,有些眼熟啊。”白衣女子看向正在上樓的蘇木,還有石硯。
“那是。”白衣男子跟随同伴的目光看去。
蘇木似是感受到了目光,朝那兩人看去。
兩人看清蘇木的面容,面色聚變。蘇木卻大喜道:“隋真兒,你今天想喝什麼就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