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喬,我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蘇木,好久不見。”
“蘭雅,想去哪啊。”蘇木手撐在蘭雅肩頭,小指母勾住酒壺把手,大拇指按住酒壺蓋子,往空杯子中倒酒。
“您怎麼來北洲了,沒來個信什麼的。” 蘭雅讪笑着,将蘇木撐在他肩上的手挪開,一屁股坐到蘇木對面去,“早說你來青霜城,我們就出城去接你了。”
“雪域宗在虎巨城。”蘇木坐下,朝還在爬樓梯的幾人招手,“來這。”回過頭來,蘇木繼續問,“靈珊呢?沒跟你們一起出來玩。”
傅喬面色一頓,垂下雙眸,看向手中酒杯:“靈珊是新一任聖女,每日跟着宗主苦修。”
“聖女,我記得你們上一任聖女才幾十歲,這麼着急卸任換新人。”蘇木聽見腳步聲,将門打開,“晚點再說吧。”
阿钰笑嘻嘻地進來,靠着蘇木坐下。隋真兒見蘇木左右都有人,靠着阿钰坐下,石硯坐到了蘭雅身邊。
“石硯就不必介紹了。這位,我的朋友隋真兒。”
“琴川閣隋真人,見過道友。”
白衣男子道:“雪域宗,蘭雅。”
白衣女子道:“雪域宗,傅喬。”
“小師侄,阿钰。你們倆,見面禮交出來。”
蘭雅将手上的戒指脫下來交給阿钰,阿钰先看蘇木的眼色,見蘇木點頭,這才收下。
傅喬面色一沉,她除了靈石,什麼都沒帶出門,十分尴尬:“小師侄,晚些補給你。”
蘇木勾上傅喬的肩膀:“沒補上,我去雪域宗找你要啊。”
阿钰捂嘴偷笑。
一桌人推杯換盞,從幼時的囧事聊到各自如今的現狀。
阿钰豎着耳朵聽了一宿,方才知道他小師叔是這般頂頂厲害的人物。看向蘇木的眼色,不禁多了幾分崇拜。若婆娑娘子在這,定要說常遠也是這般崇拜老白的。
傅喬和蘭雅有意将蘇木灌醉,而後溜之大吉。但隋真人和石硯兩人,像左右兩個門神,将酒擋得死死的。
“蘇木,你來青霜城幹嘛?”
傅喬晃了晃腦袋,她往蘇木身上倒去,蘇木順手将她摟在懷裡。
“找人。”
蘭雅惡狠狠地吃下一口肉丸子,這頓酒錢淺淺估算要花去他半個月的靈石,聽見蘇木要找人,他從摞成小山碗前,擡起頭:“叫什麼,男的女的?住哪?”
蘇木舉杯:“玉勒青絲吳山外,空轉雕闌梅花盡。”
“啊?蘇木,幾年不見,你學會作詩了?”
蘇木翻了個白眼:“我當然不會,師父她老人家就這麼寫的。北洲青霜城,玉勒青絲吳山外,空轉雕闌梅花盡。”
隋真兒雙眼迷離,滿臉紅暈:“一處長着梅花的地方,其名為吳山。”
蘇木問蘭雅:“所以,有這地兒嗎?”
蘭雅搖頭:“我們倆來這除邪修,今天剛到。”
“沒了,都沒了。”隋真兒将幾個空酒瓶統統掃到地上,她一把推開阿钰,抓着蘇木左邊的胳膊,搶過蘇木的酒杯,一飲而盡,“蘇木,我還想喝酒。”
蘇木朝門外侍從喊道:“上酒,趕緊給她上酒。”
侍從推開門,飛瓊懷中抱着一大壇酒,往桌上一放:“來了,上好的女兒紅。”
蘭雅起身想走,這酒真得花他一月靈石吧。石硯踩住他的裙擺,眼睛看向飛瓊倒酒的手。
“坐下一起。”石硯喚住想離開的飛瓊。
飛瓊剛想拒絕,蘇木開口:“找你打聽點事,坐會兒吧。”
“蘇姑娘想打聽什麼?”飛瓊坐下,正好夾在石硯與隋真兒的中間。
隋真兒朝她身上一倒,躺在她的雙腿上,勾着她的脖子道:“吳山,有梅花的吳山。”
石硯微微皺眉,飛瓊拿手帕沾了點茶水,擦了擦隋真兒發紅的雙頰:“我知道有一座寺廟,其名為吳山,那得梅花景可好看了。”她擡頭望向衆人,雙目中含着悲憫,語氣一轉,“十年前,吳山寺出了一場禍事。”
“什麼禍事?”
“這要從三十年前說起,吳山寺主持惠仁大師收養了一個孩子,起名為明心。十年前,雪瀾國太子與友人進寺上香,認出明心是當今聖上流落在外的血脈,将其帶走,并用一把火燒了吳山寺。”
衆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蘇木皺眉問:“寺中的僧人、香客都死了嗎?”
飛瓊點頭。
“這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蘇木抓住話中的漏洞,那位太子想保護皇家的名聲而犧牲一寺的人,這消息不該洩露出來。
“當日,我在場外。”
“飛瓊掌櫃,你為什麼?”阿钰沒忍住,出聲問道。
飛瓊知其未盡之言,苦笑道:“太子的身旁有三位金丹,我隻是個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