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被推到飛瓊眼前,是石硯。
“不開心的,不去想。”
蘇木咬着下唇,師父的朋友不說活了上千年,幾百年總是有的。有可能已經不住那了,也有可能是别的情況,一時間也沒個頭緒:“明日,我去瞧瞧那吳山寺。”
“蘭雅,方才你說你們來這除邪修,什麼邪修?”蘇木轉移話題。
蘭雅道:“兩人是對雙生子,築基修為。姐姐傳播異端思想,開設邪教,弟弟拐賣人口,且将其做成人皮傀儡。”
“你們不用去了。”
傅喬剛睡醒,她迷迷糊糊道:“為什麼?”
“我來的路上遇見了,順手宰了。”蘇木拍了拍傅喬的背,“繼續睡吧,我等下送你回去。”
“哦。”傅喬又閉上了眼。
等到傅喬徹底清醒時,床頭桌上的爐子裡燒着一壺熱茶,她摸了摸床榻旁邊,還餘溫。
她隻記得昨日蘇木将她送回來,自己跟個八爪魚似的抱住蘇木,蘇木隻好與她同塌而眠。
她從被子裡伸出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門被推開,冷風竄進屋子裡,蘇木手裡提着一籠熱包子,她放在桌上:“這裡頭,放了清醒頭腦的藥材,趁熱吃。”
“你去哪?”
“我去吳山寺,飛瓊說那寺廟在城外。我記得你畏寒,在酒樓裡老實待着吧。”
“蘇木。”傅喬起身穿鞋,蘇木已沒了蹤影。她拿筷子夾起一個包子,雙眼一亮。
蘇木揪着阿钰的後衣領子,兩人同在飛劍之上。隋真兒與飛瓊同乘一個法器。
蘭雅抱着石硯的腰、閉着眼,遠遠地跟在後頭:“呆子,你慢些飛,我害怕。”
衆人下了法器,站在吳山寺外。
“這怎麼進?”蘭雅雙腿發軟,此刻還挂在石硯身上。早上,他說租個小飛舟,蘇木幾人沒搭理他,石硯還直接将他拉上飛劍。
吳山寺已然成了冰雕。其側,有一條小路。蘇木沒走那路,一掌拍向冰層:“等着。”
“忘記你是火靈根了。”蘭雅借着石硯的力,站直了身子。
血霧中帶着火焰,将冰層燃盡。
“走吧。”蘇木推開寺門,木頭腐朽味直撲面鼻,“沒有一具屍體?”
“太子走後,我找人将他們的屍身安置在梅園。”回廊中,飛瓊在前帶路,引向後院。
衆人來到梅院,這是一處小山丘,漫山的梅花樹被燒焦,其樹下有數百個墳包。
“白雁芷之徒蘇木,到此拜訪前輩。”蘇木行晚輩禮。
碩大的園子,沒有回聲。院中最為粗壯的一棵梅花樹,一枝頭迅速生長出梅花。枝頭承受不住花瓣的重量,帶着花瓣向下墜去,蘇木飛身伸手接住。
“多謝前輩。”蘇木收齊梅花枝,朝幾人道,“走吧。”
“啊,這就走了?”蘭雅想着又要坐飛劍,雙腿一軟,不肯走。
“你想留下與他們做伴,随意。”蘇木拿着梅花枝,往一處禅房走去。
蘇木拿着梅花枝,敲響一禅房的門。門上挂着牌子:寒梅。
禅房門開,蘇木走了進去。衆人被攔在門外。
一抹殘魂坐在塌上,慈眉善目的僧人看着蘇木:“老白的徒弟,是來看我?”
蘇木行禮:“晚輩帶來師傅的一封信。”其餘的信都有名字,唯獨這封信沒有名。
殘魂攤開手:“我沒辦法讀信,你拆開替我讀吧。”
蘇木拆開信,先是一愣,随後念道:“惠仁,你那經書沒什麼好念的,燒了算了。我跟他們幾個約好了,上界見,你可不許缺席……”
上界?蘇木第一反應是想到通天路要開了。第二反應是替師父難過,惠仁前輩這樣子,恐怕飛升不了了。
惠仁聽蘇木念完信,笑道:“孩子,你擡頭,讓我瞧瞧。”惠仁的殘魂輕輕撫摸蘇木的臉頰,“若我那徒兒在,怕是與你十分合得來。”
“你不必難過。我從天地中來,也應向天地中去。唯有一事,想請你幫個忙,請你将這梅枝送給到我徒兒手中。我這有一物,可助你消解煞氣。”
“惠仁前輩。”蘇木出手去攔住殘魂,惠仁笑着,她的殘魂消失于天地間。
桌上蒙着一層灰塵,蘇木吹開灰塵,是一本佛經。
蘇木推門出來,第一句就是:“雪瀾國在哪?”
飛瓊問道:“蘇姑娘是想尋回明心?”
蘇木搖頭,拿起手中的梅枝:“惠仁法師托我将這梅枝給她。”
幾人走出了寺廟,撞上一群穿着厚實冬衣的凡人,他們拿着鋤頭、鐵鍬,錘子等各類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