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凡人扛着把鋤頭,蘇木瞧着有些眼熟。
“多謝仙人救命之恩。”那人認出了蘇木,放下鋤頭,往地上一跪,他身後的衆人也跟着跪下。
蘇木皺眉,手指一擡,将衆人扶了起來。
“仙人,你們也是來砸邪廟的嗎?”
邪廟?蘇木回頭看向吳山寺,惠仁法師不可能是個邪修。
“仙人誤會了,我說的邪廟并非吳山寺,而是沿着這條小路上去的梅山庵。”
蘇木道:“既是邪廟,我随你們同去。”
那人看見吳山寺上的冰雪都消了去,加之仙人面露疑惑。想來是仙人們到這吳山寺有事,并不知曉邪修在其山後偷偷修了一個梅山庵。仙人要求同去,莫不是怕邪修留了後手,要保護他們,所以要同他們一道去。
他歡喜地扛上鋤頭:“好嘞,我等先為仙人除去路上的積雪。”
蘇木并沒有推卻他們的熱情,帶着阿钰幾人跟在身後。眼睛卻不離開道路上的凡人,有人沒看清道路,一腳踩滑的,蘇木手心轉動,隔空将其扶穩。
知曉是蘇木等人的功勞,大聲謝道:“多謝仙人。”
約莫一個時辰,一座庵堂出現在人眼中,前廳供着一座石像,後廳是一進院子,東西兩邊廂房,這裡透着怨氣。
蘇木在其動手前,搶先說道:“諸位,且等一等,我将這庵堂中不幹淨的東西除去,你們再拆這邪廟,如何?”
“願聽仙人吩咐。”
蘇木走進庵堂中,隋真兒跟上,蘭雅跟着石硯在外圍轉悠,阿钰和飛瓊守着這群凡人。
阿钰瞧着這些凡人不斷摩擦雙手,臉也被吹的泛紅。他想到一個主意,他叫住石硯:“請石前輩,幫個忙。”
石像是個女子的模樣,蘇木回憶,玄英的身形與其相仿。
“隋真兒,邊上站站,我怕灰塵弄髒了你的白裙。”
隋真兒聽話地讓開,走進後廳。
蘇木一劍斬落石像頭,露出一具血肉之軀,譏諷道:“肉身藏在這呢。”血霧将其包圍,一股火将其燃燒成灰。
前廳沒什麼氣息作祟,蘇木轉到後廳,見到隋真兒瞪着眼睛,看向院中枯井。
“怎麼了?”蘇木将隋真兒叫醒。
“這裡頭封印了幾百個冤魂。”
蘇木咬牙,抽筋剝皮還是便宜那家夥了。同時也意識到一個難題,她不會超度,石硯和蘭雅看着也不會:“我們中沒佛修,該如何超度這些無辜之人?”
隋真兒見她犯難的模樣,出聲:“我會安魂曲。”
“你先别彈,我好好檢查下這破院子。”蘇木提着劍去檢查廂房,她是見過佛修超度,印象中,超度可是個體力活。斷不能讓隋真兒在勞累時,還要分神對于意外。
果然,她在兩處廂房裡發現了不少的“人皮傀儡”,與船上的不同,他們身上沒有主人的魂。保險起見,蘇木将其全部燒成灰。
處理好這一切,蘇木将院中的石桌石凳打掃幹淨,還拿出桌布與坐墊,她蹲在另外一個石凳上,一手撐着傘,一手指向鋪上坐墊的石凳:“請吧,隋大師,小的來打傘、護法。”
隋真兒被她逗笑,與蘇木相處的越久,越會發現她的極為體貼,她的可愛。
琴被橫放在桌上,琴聲從院内傳去前廳。
前廳内,阿钰抱來石硯砍下的柴,再用自己的帶着火屬性的劍氣,将其烘幹。
衆人圍着阿钰弄好的火堆取暖。
“多謝小仙人。”他們見阿钰與其他仙人說話時的恭敬,猜到他是這群仙人中,輩分最小的仙人。
阿钰撓頭:“是石硯前輩一起幫忙的。”
蘭雅聲音幽怨:“你小子,我就沒出力嗎。”
“蘭雅前輩你,自然也是出了力。”阿钰下意識想将真相說出來,緊急刹住口,笑着說起違心話。蘭雅前輩幫是幫了,幫了許多倒忙。他又下意識反思自己,是不是與小師叔在一起待久了,這個嘴越來越不嚴了。
石硯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那位抱琴的仙人是在為這廟中的亡魂超度嗎?”一人提起話題。
“應當是。”蘭雅仔細分辨,這曲子确有超度之意。
“若是吳山寺沒那一劫,這庵也建不起來。”
“這話怎麼說?”蘭雅來了興緻。
“雖說惠仁主持隻是個凡人,但青霜城裡,誰家孩子丢了魂,誰家裡人失蹤了,隻要去寺裡捐些香火錢,再拜一拜佛。第二天,孩子就回魂,那些個走丢的人,自個兒也回來了。而且吳山寺不像外頭的寺廟獅子大開口,香火錢捐多捐少,都靈驗得很。”
“這梅花庵是在吳山寺的禍事後建起來的,起初有人來求财,求子。無一例外的都靈驗了,隻是這後來嘛。”
那人露出我不說,你也能猜到後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