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傅喬幫着喊道,聽見一處房間内響起碗摔碎的聲音,她推門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胃裡一陣翻湧,她朝劍修指了指,就沖到牆角嘔吐了一陣。
等她做好心理準備再進去時,劍修低頭在一張小竹床前。
“我這就去請顧前輩來。”傅喬生怕再晚一刻,那幾張小竹床上人就咽了氣兒。
“姐夫,瞿夫人為救她的女兒,将我們捉來做試驗。我與他們說你是一名修士,但他們。”女子今日用了太多的力氣,沒撐住,眼前一黑。
小房間中,隻有幾人微弱的呼吸聲,劍修替思雨撩開額間的碎發,俯身吻了下去:“若是你不在了,我會讓這全府上下的人都為你陪葬。”
“你且起開,讓我看看。”顧思源出現。
“你能保證治好嗎?”劍修擡頭,滿眼是恨意、懊悔。
“這病,我沒法兒給你打包票,但我會盡全力。”顧思源蹲在竹床旁,替思雨診脈,而後打開藥箱。
“治不好,我殺了你。”
顧思源的手一抖。
“你想殺誰?”蘇木走進屋内,環顧床上昏迷的女子,她皺着眉。
“若她去了,留我一人獨活,又有何用。”
“想死不攔着你,但你也别拖無辜的人下去。顧前輩,他既要殺你,那就别救了。治得好是你該的,治不好救要你命,人又不是你害的,斷沒這般道理。”蘇木走進,對劍修繼續說,“既如此,你帶着她去,一起去死吧,挖好坑叫我。我日行一善,替你們填個土。”
昏迷的女子被幾人說話聲驚醒,她緩緩睜開眼睛,虛弱的聲音中夾雜着不确定:“東哥。”
蘇木問道:“你還要帶着她一起死嗎?”
名為東哥的劍修握住妻子的手,面上留下兩橫淚:“不。”他朝顧思源一跪,“前輩,是我無理,還請你救救我的妻子。”
蘇木道:“用得着你說,顧前輩醫者仁心,定不會看着人在眼前白白死去。”
有蘇木撐腰,顧思源松了口氣:“我自然會盡全力救治。”
蘇木拿出儲物戒,沖東哥道:“走吧,随我一起去做些好事,替思雨積德。”
兩人用靈力與術法将清毒藥丸放入燒開的水中,化開後喚來小厮分與未被感染的衆人。而後又是一陣忙活,在院子中間搭起棚子,将部分病地輕些的女字擡入棚子中隔離……
入夜,隋真兒坐在閣樓上彈奏着祛除人們體内邪氣的曲子,琴聲傳遍松濤城,沒人覺得吵鬧,反而心境平和,好些個因病痛難以入眠的病人也終于睡了個好覺。
蘇木坐在窗戶上,吹着帶着藥味的清風。傅喬走來道:“據徐斌蔚交代,府中的女子都是瞿夫人找人收集來的,他隻參與了研制解藥,還義正言辭說什麼是為天下人。都是借口,人命豈可兒戲。”
聽完絮絮叨叨,一雙夜空下的笑眼看向來人:“傅喬,你何時開始替凡人思考了?”
“我。”傅喬愣住。
“日後回去,傅長老别怪我讓你染上書院味就成。”
“你信我娘活着嗎?”
“我聽過你娘的故事,她那般堅韌不屈的女子,怎麼輕易被人打倒。”
同一夜空下,百裡外的營地裡。
阿啾用長棍進攻,将一名初級镖師打得連連敗退。
“好。”衆人鼓掌。
阿啾朝衆人行禮:“嘿嘿,剛學還不太熟練。”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阿钰酸味讓阿啾一笑,她道:“阿钰哥哥,現在你厲害,你教我,罩着我。往後,阿啾變厲害了,也教教阿钰哥哥,罩着阿钰哥哥。”
“那我就指望着你啦。”
衆人哄笑,镖師講起一路的見聞,兩個孩子湊在跟前,聽得一愣一愣。
而遠處的山林中,埋伏着一群人,他們趴在灌木中觀察着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