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與打漁少年約定好後下了船,她欲來此地拜訪師父的一位舊友。初到南洲時,她遇見金老道,以一件二階法器換取師父舊友的消息。
金老道先将法器收入儲物戒中,觀望無人後道:“季老前輩留有一子,名為季恒子……蘇小友若是想救他,需非一番功夫。”錢貨兩清,金老道拿着法器離開,蘇木瞧着他的背景,這人的消息比寶珍閣還靈通,師父說的不錯,修行界藏龍卧虎,不可輕視任何人。
她化名為白木,登上去往沙礁群島的海船,恰巧聽船上的修士言:“十年一次的浮空島秘境,不知此去沙礁群島能不能碰碰運氣,拿到名額。”
雙目掃視一周,船上的都是些煉氣、築基修士。其中,幾位白虎仙門弟子穿着一身鳳羽彩服,他們神情高傲,看向衆修士的眼神中帶着輕蔑。其實力,最高不過築基二階。
指尖劃過酒杯邊緣,蘇木瞥見腕上的手串。浮空島秘境中生長着玉珊瑚,其色翠綠,材質通透,是做首飾上好的料子,若她記得不錯,小師弟似乎格外愛做這些物什。蘇木招手喚來傳菜的小哥,低聲說了幾句話,她壓着修為氣息,沒用法術遮掩聲音,對面白虎仙門弟子将她的話聽得清楚。
“我手上有一四階陣盤,可抵禦元嬰修士的攻擊。我願用此物換取出海名額和一個要求。”
餘光撇向白虎仙門的弟子,他們的目光灼灼。蘇木取出幾枚靈石,放于小哥手中:“多謝。”
傳菜小哥聽罷,抓起靈石就去找船老闆。白虎仙門有弟子想起身,被同門攔下,同門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沖動。
船上晚宴結束,白虎仙門弟子回到船艙中,關好門窗後,施一個隔音術法,這才坐下。小弟子終于能開口,不滿道:“陳師兄,你為何攔我?”
“那白姑娘身懷重寶,卻孤身一人來此,定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陳師兄坐下,雙眉緊皺,思索着從船家那得來的消息,隻知道這位修士姓白,小厮曾見她練劍,應該是個劍修。天底下最厲害的劍修也姓白,不過那位前輩犯不着,她一劍挑開秘境結界,怕是掌門與幾位長老都不會多言。
另外一名弟子問道:“陳師兄,我們可要向師門傳信?”
陳師兄按下心中的激動,冷靜道:“不必,這位白道友興許隻是為了名額而來。于我們而言,四階陣盤确實是個好寶貝,但對宗門來說并不是什麼稀罕物。我們此行是為周師叔先行開路,切莫生事,惹他老人家不開心。”
周師叔是門中出了名的不愛多管閑事,若有人給他徒生事端,免不了一頓責罰。白虎仙門中的資源,狼多肉少。因小失大,不值得。
一日,蘇木手上有四階陣盤的消息傳遍了整艘海船,衆人望向蘇木的眼神,多了三分忌憚,四分眼紅。
船家又開晚宴,蘇木倚在桌上,筷中夾着小菜,眼睛看向台上不斷變化身形的舞者。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舉杯起身,來到蘇木身前:“道友,獨飲多無趣,不如與我同飲?”
“船家的酒太醉人。”蘇木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不喝不喝,這還疼着呢。”
不容她拒絕,幾人一擁而上,将她圍住,一柄匕首抵在她的後腰,先前說話的那名修士笑道:“道友,當真不喝?”
蘇木擡眸,眼中帶着戲谑,對腰後的威脅全然不顧:“我要不喝呢?”
白虎仙門弟子也注意到此處的動靜,陳師兄放下酒杯,看見白道友伸頭看向門口,他跟着看去,空無一人。
“敬酒不吃吃罰酒。”手持匕首之人欲動手,幾道劍氣将連同他在内的幾名修士一并送出船艙,直奔大海的方向而去。
陳師兄聽得清楚,幾人撲通落水的聲音,船外傳來的血腥氣讓他微微皺眉,白道友果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船上的人都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四名築基修士被一擊而退。
四人雖被擊退,餘下心頭火熱之人壓抑不住心頭的渴望:“我們一起上。”
他帶頭沖在前頭,蘇木端起一碟花生,步伐變化極快,夾起一顆顆甩向來人面門。盤中不剩一顆花生時,蘇木終于落得個清淨,放下筷碟,拍了拍手,目光掃視堂中留在座位上的人,“還有人麼?”衆人啞然。
“既如此,想做買賣的去來福客棧尋我。”
角落中,不曾言語的醫修,耷拉的眼皮下閃過一絲驚喜,那女修變換的步伐出自白鹭書院,盼了好些年,終于來了人。
沙礁群島一處偏僻的船塢,與蘇木談好買賣的少年劃着漁船滿載而歸,他跳進熟悉的船篷中:“小鳳,一位大客戶找我定了。”看向被褥中雙頰發紅的女童,少年聲音一頓,接着抱起阿鳳就往島上跑去,直至一處名為“百草閣”的醫館停下。
“醫師,我妹妹生病了。”少年朝堂中大喊着,希望見到認識的那位老伯伯。出現的卻是一位不熟悉的醫師,他先撇了一眼女童,然後上下打量着少年,譏諷道:“你治得起病嗎?”
少年一噎,面色漲紅,音量小上幾分:“不知醫師需要多少銀子才肯醫治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