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文摟住許鏡修的腰,帶着他噌的一下就飛到了屋脊,停在平坦能落腳的地方,但是不敢松開他的手。
“哇,原來在這個高度看王府,是這個樣子。”許鏡修很是興奮,像一隻好奇的貓左看看右看看。
“能去那邊嗎?”許鏡修指了一處屋頂稍微黯淡的院落。
莊清文點了點頭,再次攬住了許鏡修,他的腰肢很細,細得好像一下子就能掐斷,整個人的臉色也是較為蒼白,臉上透出興奮的紅暈,卻稍顯病态。
到這一處院落的時候許鏡修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他看向莊清文說道:“原來這個院子從屋頂上往下看是這樣的風光,是這樣小的地方。”
見許鏡修要坐在屋頂上,她瞬間從儲物袋掏出一個軟墊,還是今天在馬車上順下來的:“你墊着,屋頂很涼。”
将軟墊放在許鏡修身下,莊清文自己随意地坐了下來,她是劍修不怕涼。
許鏡修沒有推脫她的好意,隻是笑着說道:“若我也可以上靈山就好了,能和你一起出來曆練一定很開心。”
“你哥是被捆過來跟我一起曆練的,要是他能有你一半好相處就不得了了。”莊清文托着腮幫子看着天,初春的天色很是晴朗,空氣中彌漫着若有若無的花香,有些風。
看了一眼許鏡修單薄的身子,莊清文又撕開了一張避風符貼在許鏡修身上:“從你哥的師傅那裡順了一大符箓。”
“你很讨厭我哥嗎?”
“不喜歡罷了。”
“其實他很好的,待我很好,是父王和母妃待他不好,這府裡的人都待他不夠好。”風中吹來一片桃花瓣,落在許鏡修的頭發上,莊清文擡手給他拂去,手指的薄繭挂起了一根頭發。
“父王對我哥并不好,他的母妃走得很早,抑郁而終,因為她不愛父王,對父王來說這是很恥辱的事情,她故去第二年就把我母妃擡了王妃,那時候我已經五歲了。”少年的聲音很是飄渺,“父王喜歡将我倆作比較,也愛用對我好來懲罰我哥,營造出這種差距。”
“那你真不容易。”莊清文插了一句。
“你覺得我不容易?她們都說我命好。”許鏡修有些愣怔,第一次聽人說他不容易,第一次有人體會到他的情緒。
“哪有,你情感這麼細膩感,身體又不好,他倆之間的争端無緣無故殃及你了,當然是你不容易。”許鏡修這種人莊清文見過不少,有點敏感,有點讨好型人格,平日裡乖乖順順,内心其實委屈得不行了還得表現得大大方方。
許鏡陽不是個吃虧的人,衡王看着脾氣差,父子倆的争端拿個小兒子來做工具人,其實衡王兩個兒子都不愛,甚至更加忽視許鏡修,可外人看起來卻是許鏡修備受寵愛。
“我去,你别哭啊。”莊清文自顧自的說着,旁邊的人一直沒回應,回頭一看,許鏡修眼圈有些紅,感覺下一秒就要梨花帶雨了。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莊清文藝高人膽大:“系統,我要是親一口許鏡修,許鏡陽的好感度會掉到負數吧。”
很久沒被召喚的系統感覺它的母語是無語:“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癫了,許鏡修才十六歲。”
“對不起,我道歉,我不是人。”莊清文一秒正經,把一腦子廢料抛出腦袋,遞了一條手帕塞在許鏡修手裡。
“你要是真的想哭,那就哭吧,這麼高也沒人看到,我肯定不告訴别人。”十六歲也就高中生,感覺古代背景下的小孩成熟都比較早,尤其是這種家庭長大的,估計沒什麼機會吐露自己心聲,也沒人能理解。
“我不哭,隻是覺得有人能夠理解我的心情,是很開心的,過往有時候覺得委屈,又害怕是自己太矯情了,跟誰說都不合适。”許鏡修将帕子一角抓在手裡,伸直手臂任風吹動鵝黃色的帕子,他的唇色很淡,也很薄,和許鏡陽相似的眉眼中有一些化不開的憂愁。
“你才十六歲吧,怎麼愁眉苦臉的,這不是正該朝氣的年紀嗎?”莊清文不是很了解王爺的兒子過的是什麼生活,但一想到許鏡陽總是一副人上人的樣子,應該不是過得很差勁吧。
“十六歲很小嗎?我娘今年已經給我相看适齡女子了。”許鏡修收回帕子抱住雙膝,“她想要我成為世子,但兄長才是嫡長子,今天父王想逼着兄長自願放棄世子之位。”
“哦,那位置許鏡陽沒興趣的。”莊清文下意識就回答了,“不過他那樣惡劣的個性,沒興趣說不定也不會放棄,别人惡心他,他一定要惡心回去。”
聽到莊清文這麼直白的話,許鏡修笑了起來:“你好像很了解我哥。”
“說不上了解,我吃了不少虧。”莊清文癟了癟嘴,她遠遠地看到許鏡陽從廳裡走出來了,四處看,又招來下人談話,估計是在找她,不過她不是很想下去。
“兄長似乎在找姐姐。”說到這裡許鏡修一頓,“姐姐貴姓?”
“我叫莊清文。”莊清文又矮了矮身子不想被發現,“他待會兒有辦法找我的,我就是想跟你再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