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鏡修察覺到莊清文的動作,也學着她矮了矮身子,小聲說道:“莊姐姐你和兄長這次來萬州是辦什麼事?”
“我們接的任務是邱台村的疫病,我和你哥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春水縣邱台村吧,前兩天縣丞親自過來彙報了,已經亡七人了,我請求父王讓我查看了卷宗,死法一緻,皆找不到源頭,死者均為邱台村的人,但并無其他共同點。”
說起這件案子,許鏡修就皺起了眉頭,若是時疫亡故七人并不稀奇,隻是這七人男女老壯皆有,并無征兆突然皮膚潰爛流膿,基本上都在三天内死亡,不像是感染了什麼病,如今靈山又派人來了,恐怕不是凡人能解決的案子了。
一談起邱台村的案件,許鏡修身上的氣質都變了,他給莊清文講解案件細節,如數家珍,莊清文問什麼,也基本上能答上來。
“我身體不好,很多事情不能親自去看看,莊姐姐能夠幫助萬州百姓解決疫病問題,是萬州之幸。”說完許鏡修想要給莊清文行大禮。
“诶!你别來這一套,我當然會盡力,這也是我們修士的職責。”莊清文一隻手就将許鏡修按在了原地動不了。
“聽說芸……”許鏡修剛要換個話題,他的話就被打斷了。
兩人正談得融洽,一道藍色身影落在兩人面前,許鏡陽面無表情地說:“你在這裡幹什麼,逗貓逗狗嗎?”
看許鏡陽的面向,這話是對她講的,莊清文又将目光轉向許鏡修,這應該是他口中的貓狗了。
“你剛想說什麼?”
“沒事。”看着許鏡陽的臭臉,許鏡修把話咽了回去,兄長很在乎莊姑娘,那舊事就不要再提了。
“要出發了嗎?”莊清文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許鏡修也跟着站起來了,不過他一起身就一陣眩暈,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吓得莊清文連忙摟住他的腰:“頭暈嗎?”
“哼。”然後她就聽到一聲冷哼。
“原來你的體貼對每個人都适用啊,在靈山有林時硯、宋翊,到萬州還能加個許鏡修是吧。”
莊清文沒有理會許鏡陽的陰陽怪氣,隻是對許鏡修說了一句:“要下去了。”,便摟住他往下跳,穩穩地落在了院子中。
這院落确實破敗,即使院中打掃得很是幹淨,還是有一股木頭腐朽的味道,許是長久沒有住過人了。
許鏡陽也飛身下了屋頂,看到院中光景開口譏諷:“怎麼,觸景生情了?”
這處院落便是當年衡王金屋藏嬌的地方,當時許鏡陽的母妃病了,誰也沒想到衡王将人就藏在了眼皮子底下,甚至還有了子嗣,所以小時候許鏡修就被困在這小小的院落。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莊清文瞪了許鏡陽一眼,又拉着許鏡修幾個騰空,落到了飛來的地方。這次下靈山辦事她帶了不少凡人能用的丹藥,在儲物袋翻了一下,找出一些基礎強身健體的丹藥,塞到了許鏡修手裡。
“每一顆掰成四份,睡前一份和清水一起服用,你保重身體,有緣再見。”将丹藥一股腦塞到許鏡修手裡,莊清文看向已經跟上的許鏡陽,向他走去。
“交代完了?”許鏡陽還是那副死樣子。
“走吧,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萬州,别把自己氣死了。”莊清文繼續向前走了,許鏡陽邁開步子越過她,在前面領路,沒有回頭,莊清文卻頻繁回頭跟許鏡修揮手。
來衡王府一趟,莊清文對許鏡陽稍微寬容了一些,他來到這裡之後一直處于一種應激狀态,時刻支起刺來紮周圍的一切,這種沒安全感的狀态反而讓他多了幾分人氣,不過依舊是挺招人厭就是了。
這次順利的出城了,大概花了四個時辰馬車才駛入邱台村,車夫也對這一塊不是很熟悉,差點誤入了村子邊緣的瘴氣林。
邱台村的地勢低窪,村口的地勢反而比較高,站在村口整個村子的景象盡收眼底。可以看得出邱台村的房屋并不是很密集,看起來修建得很不錯,有不少看起來都是近幾年有過翻新或修葺的,現在正是黃昏時候,不少村民正在做飯,向下看去炊煙袅袅。
“你們看出不對勁了嗎?”莊清文也不了解正常的古代村落應該是什麼樣,隻能求助剩下的兩人。
許鏡陽搖了搖頭,對車夫說道:“你去春水縣城裡住,大概十天之後過來一趟,正午時候來就行。”
車夫應允之後駕着馬車走了,馬蹄聲逐漸遠去,莊清文和許鏡陽對視了一眼,才向着村子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