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越回來了。”華服男子和藹可親,眼裡滿是歡欣。
他便是裴休越的父親——裴安瞿,也是京州的睿安親王。
裴休越脊背微曲向他行禮:“讓父親久等了,休越已請來林道長醫治母親。”
衆人隻交談了一小會兒就要去要去看望裴夫人,她已卧床近十日之久,着實讓人擔憂。
主殿寝宮内,一女子靜卧玉榻之上,她仙姿玉貌,面若銀盆,丹唇外朗,令人一眼就難以忘懷,雖已昏睡不醒,但那絕世容顔難掩雍容華貴之氣。
輕紗曼妙,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輕蹙的眉尾讓人心生憐愛,仔細看去,裴休越的眉眼與她有七分相像。
林今昭看她看的有些發癡,“好美的人!”心中不免感歎道。
林今昭與陳若和隻能遠遠的看着帳裡的美人,她倆還沒有資格前去一睹裴夫人的芳容,就連林慕升也隻是隔着紗帳略微看了一眼便退下了。
“殿下,裴夫人身體無恙,隻是魂不附體,但我感知不到夫人的魂靈。”林慕升說道。
裴父聽完,神情慌亂,他比任何人都要擔心王妃的安危。
林慕升又說道:“殿下莫要過度憂心,裴夫人魂魄并未散去,隻是我們現在尋不到她,待七月十五鬼門大開,便可去為夫人尋魂了。”
說完,林慕升又在裴夫人榻前設下了法陣,防止一些孤魂野鬼趁機來侵占她的身體。
裴父這才安心了許多,但靈魂離體太久對常人亦有莫大的傷害,他開始擔憂夫人能否撐到中元節那天。
林慕升深思熟慮後,決定使用定魂符為裴夫人暫時鎖住一絲魂氣,以抵禦部分魂力的流失。
除此之外,還應每半月有專人為裴夫人注入真氣,以維系其生命之本。
如今連六月還未到,離七月半足足還有一月半有餘。
林今昭與陳若和計劃先行返回琦玉山,待到七月再赴王府,協助尋魂,而林慕升則留守,确保裴夫人安然無恙。
然而,裴父堅決要求這三人都留居王府,以備不虞。
三人見裴父執意如此,隻能應了下來。
陳若和倒是歡喜不已,這下能有好些時間跟師叔待在一起了。
但林今昭心中不禁湧起不悅,她本就反感裴休越,如今還要日日與他相見。
她郁悶的蹲在一處滿是荷花的池塘邊,手裡拿着小石子,正百無聊賴的往池塘裡扔,每扔一顆,平靜的水面就泛起圈圈漣漪。
“若能另覓居所,遠離裴休越,該是何等惬意呢。”她一手托腮,水靈靈的眸子凝視着水面的波紋漸行漸遠,輕聲呢喃。
裴休越正在尋她,他遠遠的就看見一團翠影蹲在池塘邊,似乎悶悶不樂。
“林姑娘,你在此處作甚?”
林今昭忽聞身後人聲,正要起身,卻險些坐地上。
“可惡,腿麻了……”她無奈,隻好一隻手扶着膝蓋才緩緩站起身來。
她正沉浸在自己淡淡的憂傷裡,根本沒察覺到他來了。
“林姑娘,你想住哪處别院?”裴休越問道。
“我師父師姐選了嗎?我住的離他倆近一些就行了。”她心不在焉的回他。
裴休越稍作思考後,笑道:“姑娘入住春桃閣如何?”
“好,現在就帶我去春桃閣吧。”林今昭想回去休息,她需要一個人安靜的躺一會兒。
“讓智奴帶林姑娘去吧。”他多日未歸,還有許多事等着他處理。
“多謝世子。”林今昭道完謝就跟着智奴走了。
智奴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他五歲就來王府了,這些年一直跟着世子,也算得世子的半個貼身奴仆了。
“林姑娘,這便是春桃閣了,姑娘請進。”兩人走了一會兒,停在了一處别緻的小院前。
林今昭途經春桃閣附近,瞥見一座華美的樓宇,距她所住的春桃閣隻有幾步之遙。
“方才路過的那處瓊樓是誰的住所?”她感覺不妙,師父師姐不可能住那種規格的庭院。
“那是世子的寝殿。”智奴回她。
睿安王府宅邸深厚,除主殿和偏殿外,東側有兩處别院,西側則有三處别院供客人留宿。
裴休越住在偏殿,林慕升與陳若和分别住在西側的梧桐苑和芙蓉樓。
“能否告訴我,王府有幾處客房?”她又問,萬一是師父師姐那邊沒有空房呢。
“回姑娘,東側兩處,西側三處,姑娘住的閣樓是在東邊。”
“我師父呢?就是林道長,他在西邊的客房嗎?”她臉色愈發難看,聲音有些急切。
“林道長在西側的梧桐苑,陳姑娘在旁邊的芙蓉樓。”智奴答道。
“……哈哈”林今昭氣笑了,她心中無力,對裴休越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