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她不出去便是了,要是嫌悶就去找師姐找師父,實在不行,京州那麼大,不會缺好吃的好玩的,至于裴休越,無視他就好了。
智奴退下去後,林今昭便直沖卧房,她要好好睡一覺。
她剛躺下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喊她:“林小姐,該用晚膳了。”這聲音脆生生的,聽起來是個小女孩兒。
“誰?是誰在叫我?”她兩眼一睜,坐了起來,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竹簾被人緩緩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可愛秀麗、十三四歲的小婢女。
“奴名喚春月,是來照顧林小姐的,方才是去為小姐取晚膳了。”春月有些膽怯,聲音小小的。
林今昭看着一桌子的飯菜,毫無食欲。
“你也過來吃呀。”她對站在旁邊的春月說道。
“多謝林小姐,但春月是奴,不能和客人一起……”春月說道。
林今昭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
“這裡隻有你和我,不必拘謹,我也不會告訴别人的,吃飯吧。”林今昭不習慣吃飯的時候旁邊還有人站着,她也沒把春月當成奴仆。
春月本來是不敢的,她極力拒絕,但是拗不過林今昭,就怯怯的坐在林今昭旁邊吃了起來。
“春月,是世子令你來的嗎?他又是什麼時候吩咐你來的。”林今昭給她夾了一塊肉。
“回小姐的話,下晌時,世子便吩咐奴來了。”春月覺得這林小姐跟其他小姐不太一樣,她一點架子都沒有。
原來裴休越根本就沒想讓她自己選住處,隻不過是做做樣子,假意問她罷了。
林今昭用完膳後把春桃閣仔細逛了一番,便洗漱睡下了。
“她可有生氣或者不滿?”裴休越問智奴。
“林姑娘聽說您的寝殿就在附近時,臉色不太好……”智奴垂下眼,不敢看他。
裴休越翻閱書頁的手指輕頓了一下,旋即唇角緩緩上揚。
剛開始的幾天,林今昭閉門不出,整日躺在床榻上睡覺,或是在閣樓裡看書,實在無聊時就在院子裡寫符練符。
期間林慕升與陳若和來看過她,陳若和更是約她出去遊園,她也以身體不适為由拒絕了。
“林姑娘。”裴休越拎着兩盒包裝精美的糕點站在春桃閣的小院裡。
“世子稍等,林小姐在閣樓裡看書呢,奴婢這就去請小姐下來。”春月迎上前去說道。
林今昭看畫本正看的入神,她聽到裴休越的聲音猛的一擡頭,僵在那兒。
她本想裝作沒聽見,又聽到裴休越在下面說:“姑娘要是不方便出來,那休越便先進去了。”
“原來是世子啊,我這就下來!”她急忙跑到窗邊說道。
“躲着還要來,到底在發什麼瘋。”她邊走嘴裡邊小聲嘀咕。
“今昭,這是我今日路過玉食坊,想到你愛吃甜便買來送你了。”裴休越将手中的糕點遞給她。
“世子厚意,我心領了。無奈近日體内火氣稍盛,牙痛難忍,恐怕難以享用這美味。”林今昭婉拒道。
她不知道裴休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是給她送吃的又是喊她今昭。
裴休越将兩盒糕點塞到她懷裡,問道:“今昭,是否還在因春桃閣之事對我有所不快?”
原來他也知道啊。
“是,不止這件,還有你先前多次愚弄我,都令我不快。”既然他要問,那她索性都說出來。
“之前确是休越對你有所誤解,日後慢慢彌補,還望今昭能夠原諒我。”他言語誠懇,眼神真摯,不似虛情假意。
林今昭心中微感驚異,但是他那麼擅長僞裝,此番或許又是在演給她看的。
“無需此禮,世子今後若能不再戲弄我,便是最好的補償。我牙痛難忍,不宜食甜,還請世子見諒。”林今昭将糕點遞回,随即轉身準備返回屋内。
春桃站在一旁,驚詫不已,世子竟然主動向林小姐緻歉,而林小姐還不接受,莫非是世子對林小姐心生愛慕?
裴休越臉上看不出情緒,他也不再停留,起身回了偏殿。
“拿去扔了。”他聲音凜冽,像冬日裡的冰霜。
他早已預感林今昭不會對他和顔悅色,但當他真的被拒絕時,心裡還是會有一絲失落和憤懑。
“不知好歹。”這幾天林今昭刻意躲着他,确實令他感到些許乏味。
所以他才去尋她找些樂趣。
他對林今昭并無愛慕之情,隻是欣賞她的風趣,于他而言,林今昭更像是一個生動的玩偶,不會隐藏喜怒哀樂,所有的情感都一覽無遺。
裴休越與林今昭迥異,他的情緒總是經過精心設計,僞裝而成,他無法領會常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