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陸清安徑直掏出了匕首,似是要将自己的手給砍下來一般。
季曦急忙彈飛她的刀,繼而反問:“若這就是你妹妹給你留的東西呢!?”
陸清安看向她:“你說什麼?”
“天雷已是半月之前的事情,為什麼雷擊木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你醒來出現了?還是鳥雀送來的!?”
理智回籠,陸清安呆呆地盯着手腕上的藤蔓,等回過神時,早已淚流滿面。
“景遙。”
陸清安輕輕喚了一聲。
那藤蔓似是聽懂了,牠分出半根枝條,慢悠悠攀上了她的小拇指。
得到回應的陸清安見狀哭得更兇了,季曦卻蹙起了眉頭。
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溯收回了手。
她剛從陸芷然那兒過來,趕上了季曦特意為陸清安安排的戲碼。
想起陸芷然,溯有些不高興。
和别的人不同,見到她的陸芷然不僅沒有感到畏懼,甚至獅子大開口,在自己給予她心想事成能力之時,竟然想讓秋禾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秋禾是她的人,既然已經完成了考驗,選擇了離開,怎麼可能還讓她再回來與這些人做姐妹。
因為兩方互不相讓,最後各退一步,陸芷然不再強求秋禾回來,溯則留下一絲秋禾的意識陪伴陸清安。
“她叫什麼?”
離開前,陸芷然這麼問道。
不過剛問完她便搖搖頭說算了:“名字隻是代号,我會記住她做過的事。”
溯沒說話,她深深地看了陸芷然一眼,而後便消失了。
璇玑崖的自愈能力強大,璇玑崖裡面的妖們亦然。
翎羽在秋禾死後恢複了自由之身,她不久前和百尾結伴離開了璇玑崖。百尾去給元初守墓,她說自己的壽命很長,可以多陪她幾年。翎羽則打算看遍世間萬物,等她不想飛了,再回璇玑崖歇着。
陸清安在失去修為後名聲更甚了,原因是她那高超的醫術和盤在她手腕且隻認她一人的雷擊木。
凡界對過去修真界還有璇玑崖的糾葛一無所知,隻聽說離修真界不遠的地方有個坐鎮山谷的神醫,此神醫可生死人,肉白骨,是以聽聞消息的病患都來求醫問藥。
璇玑崖位置偏僻,内裡還有毒瘴毒蟲,那些凡人上來一趟并不容易,恰好兩個小崽子也需要接觸凡人,因此陸清安每月初一十五會下界為病人診治。
陸清安不是神仙,沒有神仙心腸,診金自然是要收的,另外她隻給開方,那些人怎麼買藥,與她無關。
修真界則是大變樣,男修士在那場蟲患之後幾乎不存在了,久而久之,即使有根骨和天賦還算不錯的男人求道,各門派在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後,也不願意收了。
因着這事兒,還鬧過一場不小的風波,那些被拒之門外的男修士惱怒之下開始抱團,其中一個企圖勾引正派修士想要獲得秘籍,可對方也不是傻的,故意給了本錯的秘籍,結果那人走火入魔,還是碧水門過去清理的門戶。
這一場風波過後,修真界不管大大小小的門派對男修士都避而遠之,擔心這幫人不守規矩再生禍端,有門派專門創造了一門廢男人根骨的功法,讓他們再無機會作亂。
也不知怎麼,時間一長,男人們在修真方面的天賦就這麼消失了,後來大家都說男人們不是這塊料,不如安心在家呆着,别出去丢女人的臉。
大夢初醒,秋禾身上好像還留有被天雷劈得皮開肉綻的感覺。
她坐起身喘了幾口粗氣,緩了好一會兒才确定自己回到了福利院——她真正的家。
秋禾在這個夢裡待了很久,但現實才過了一晚,此時天還未亮,黎明前的天空隻透着一點點光,讓人心裡有些許壓抑。
時間還早,秋禾便又倒回了床上,她将頭埋進被子裡,沒一會兒,眼睛的位置便有了濕意。
隔天起來,見秋禾眼睛腫得老大,蔣阿姨趕緊給她拿了熱雞蛋敷眼睛,又給她泡了杯冰美式去水腫。
秋禾正敷的時候,一旁的王阿姨順口一問:“秋禾你什麼時候戴紅繩了?”
秋禾一怔,她擡起左手一看,果真在手腕處看到一根細細的紅繩,可她早上洗漱的時候,這根紅繩還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