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過頭,隻當沒聽到。
牧柏深吸一口氣:“你當時拿東西的時候說過我有需要可以再向你要的!”
“這種鬼話你都信,就是說着騙你玩的啊!”眼鏡男大力拍了幾下桌子,“行了行了!既然有人自己要送死,那就别管他了,趕緊過來把鬼送走!快點!!”
計一舟站着沒動,微涼的目光挨個落在桌邊的人身上。
讓他想想,該選哪個呢?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掠了進來,停在了衆人頭頂的紅線上,是老闆娘養的那隻詭異三足烏鴉,一雙黑眼俯視屋内的幾人,透露着淡淡的人性。
“嘎—嘎—嘎—”
叫聲嘲哳,仿佛在嘲笑下面的人。
她來了?
計一舟心下有疑,退至門口往外望了一圈,什麼都沒有,老版娘沒來。
禾音當然來了,就靠在窗邊,她直起腰,無奈地朝烏鴉伸出手,“怎麼沒隐形?”
“……鴉忘了。”烏茲一愣,它就說怎麼這些人一直看着自己。
“這烏鴉吵死了!在那兒亂叫個什麼勁!”玩家聽不懂烏茲的話,聽到的都是烏鴉叫聲,眼鏡男本就處在一種又急又慌,精神極其不穩定的狀态,再加上這隻烏鴉時不時就叫幾聲,聲音難聽至極,心裡更加煩躁,他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桌子上的筆就往上面扔。
“死畜生!叫什麼叫!”
烏茲敏捷,撲着翅膀躲了過去,“啪嗒”,筆重重摔落在地。
壯漢驚呼:“你瘋了??!”
“怕什麼,不就一隻烏鴉嗎。”眼鏡男的狀态更差了,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癫癫的,“一隻畜生而已,又不會說話,怕它做什麼……啊!!!”
倏地,一道黑影俯沖而來,三隻銳利的爪子狠狠紮入皮肉,在他臉上留下了幾條足以見骨的口子,嘴唇上尤甚,傷口翻出,能看見裡面的一口黃牙。
眼鏡男毫無反抗之力,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後已然跪倒在地,身體蜷縮了起來。
疼,太疼了,這烏鴉的爪子上不知道弄了什麼東西,不止臉疼,心髒、腦子,哪哪兒都疼,整個人都像要裂開一樣。
做完這一切後,烏茲嘴一癟,眼裡頓時冒出了淚珠,它開啟隐身,委屈地撲進了禾音手心,“他欺負鴉!”
“嗯。”禾音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素雅的手帕,細細為它擦拭爪子上的肉塊碎屑,“委屈你了。”
她看向眼鏡男,這人頭上細細的搭着幾根頭發,混在不甚濃密的短發裡,直直刺進頭皮,他早就已經被這東西控制了腦子,卻不自知。
紅秀和紅杏都還沒來,這頭發卻是先到了。
計一舟的視線始終都在那隻烏鴉身上,眼睜睜地看着它在封死的窗邊憑空消失,他條件反射地朝那個方向邁出了半步,又退了回來,盯着烏鴉最後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
窗柩處的風鈴沒有晃動。
這時,牧柏往他的方向挪了兩步,悄悄地問他:“那個人剛才是怎麼了?”
計一舟收回視線,客觀道:“心裡承受能力差,被吓到失心瘋了。”
還有一種可能,被厲鬼給影響了,但是很顯然這裡其他兩位的心裡承受能力也不咋樣,他選擇閉麥。
他走到牆邊,撿起了被那人摔倒的筆,上了年代的鋼筆,上邊的漆掉了很多,好在還能用。
牧柏沉思了一會兒,回憶起了這人之前的那些事,頓時悟了:“也是,晚上被死人找,白天又得罪了鬼,這兒的場景布置的那麼可怕,陰氣那麼重,待會兒還要親身召鬼,難怪精神會崩潰。”
“走吧,現在有兩個位置了。”計一舟輕輕地推了他一下,然後走到眼鏡男的位置旁,無視地上疼得打滾的那人,把撿回的筆重新壓在紙上。
牧柏也不再耽擱,快步跑到最後的那一邊。
“噼啪”
紅燭燃燒發出了些許的爆裂聲,與眼鏡男細微的呻//吟混合在一起,成了這寂靜之中唯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