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碧莉挽留說:“一起吃了午飯再走,你不是愛吃魚嗎?正好廚房裡有條鲈魚,我給你做清蒸魚。”
貝碧棠看了一眼陳金龍,陳金龍嘴抿得緊緊的,她擺手連連說:“不了,二阿姐我得走了,姆媽又帶小毛頭又做飯,她一個人忙不來。”
陳金龍在旁,語氣涼涼地說:“人家都說要走了,你還留人幹什麼?”
魏碧莉那張臉霎時通紅,她怒瞪着陳金龍,質問說道:“陳金龍你什麼意思?我小妹來,你不給個好臉色就算了!我來招待也不可以嗎?!你說什麼風涼話!”
陳金龍譏諷地說:“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人家不是說要回自己家吃午飯嗎?”
魏碧莉氣得渾身發抖,她用手指着陳金龍,話都說不出來,“陳家龍,你……”
貝碧棠面對夫妻吵架有點不知所措,陳金龍看魏碧莉被氣得狠了,趕緊上前遞給她一杯水,溫柔地說:“來喝口水,别氣了,我不說行了吧。”
魏碧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陳金龍臉色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魏碧莉不想當着貝碧棠的面,和陳金龍大吵特吵,她笑了笑,朝着貝碧棠說:“小妹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拿茶葉出來,你再走。”
陳金龍想要将功補過,連忙地說:“我去拿!”
陳金龍進房間拿茶葉,魏碧莉滿臉歉意地對貝碧棠笑了笑,輕聲說:“小妹不好意思啊,陳金龍就是這樣……”
貝碧棠面上不在意地說:“沒關系的,二阿姐,他對你好就行。”
她心底卻有些失落,二阿姐話裡已然将她和陳金龍當成一體,而她是個外人了。不過陳金龍對二阿姐是很不錯的,二阿姐在婆家也沒有像苗秀秀和林碧蘭說的那樣,是個逆來順受的。
陳金龍的目光一直落在二阿姐身上,二阿姐不舒服,陳金龍便急慌忙慌的。說真的不介意陳金龍的态度是不可能的,但他能關心、在乎二阿姐,她就放心了。
陳金龍這個人巴不得貝碧棠走,人卻不小氣,拿了大半包的茶葉出來給貝碧棠,茶葉估摸着有半斤多,省着點喝,能喝兩三年的了。
貝碧棠拿着陳金龍給的茶葉,和她們告别,離開。
貝碧棠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魏碧莉回屋坐下,陳金龍見她沒有起身進廚房做飯的迹象,提醒她說道:”該做午飯了。“
魏碧莉擺手,眼神涼涼地看着他,說:“不想做。你自己炒個番茄,下個雞蛋,再放點面條吃吧。”
陳金龍聳聳肩,說:“我也不想做。那我等下拿兩個飯盒,去外面打包兩碗,你愛吃的荠菜小馄炖回來,你現在餓了嗎?。”
魏碧莉側過身子,背對着他,沒什麼力氣的語氣,說:“随便你。”
陳金龍屁颠屁颠地走到她身邊來,緩聲說:“生氣了?”
魏碧莉一個轉身,沒好氣地說:“我能不生氣嗎?你這樣對我小妹,小妹是我在娘家最在乎的人。你看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像個無理取鬧、沒禮貌的小屁孩,虧你比我小妹大了好幾歲,還是當姐夫的呢!沒個樣子!”
陳家洛一拍膝蓋,破罐破摔地說:“那我也沒辦法,誰叫我就是不想和你娘家人打交道。”
魏碧莉無可奈何,無奈地說:“我都說了小妹和我姆媽、大阿姐、黃大山她們不一樣。剛剛你不是見了嗎?你覺得她是小家子氣、愛占人便宜的人。”
說到最後,魏碧莉心裡不舒服,她幾乎等于明明白白地點出,除貝碧棠外,她娘家人是怎麼樣的人。再怎麼樣,那也是她這輩子注定斷不掉的親人,在自己丈夫面前說自己親人的不好,她心裡能好受?
陳金龍沉默了,貝碧棠目光清正,氣質磊落,不僅沒有苗秀秀和林碧蘭的脾性,身上還沒有一絲小市民的市井之氣。但可惜她不能從中脫離出來,除非嫁了人。
陳金龍走南闖北,十四歲就跟着阿爸天南海北地跑車,他一眼看穿了貝碧棠,人看着冷,其實心最軟,最記吃不記打,在家裡必定是最受委屈的那一個。
片刻後,陳金龍将魏碧莉的肩膀摟過來,說:“那有怎麼樣?她又不能跟你姆媽她們隔開來看。我看她比你的心還要軟,你姆媽她們肯定拿捏住她了。一想到我給人好臉、好東西,人家就轉頭對給我氣受的人,更大、更真心實意的好臉,好東西,我就不樂意。”
沒結婚之前和剛結婚不久,陳金龍對丈母娘家還是很熱乎的,做到了毛腳女婿能做的一切。給錢給物,上門買汰燒做家務。親親熱熱地叫着苗秀秀和林碧蘭她們,“姆媽”、“大阿姐”。
哪知道苗秀秀不會做丈母娘,一碗水端平那是輕的說法。陳金龍這個二姑爺根本沒水喝。
陳金龍提來的大公雞,兩個雞腿,黃大山一人全包了,更誇張的是,要是黃大山不在家,陳金龍提的雞鴨魚肉沒一樣能上桌的,放在廚房裡收着,留着給黃大山吃,陳金龍隻有腐乳、青菜、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