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勳開口問道:“周小姐,紹興好玩嗎?我還沒有去過這個城市。”
周樂婵笑了笑,用東道主的口吻說:“在我眼裡,紹興遠比上海要好。小霍總要是想去紹興遊玩,可以跟我說一聲。家裡在紹興置了一個小房産,小霍總要是不嫌棄,可以借住和使用那座宅子。”
聞言,霍世勳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周小姐,大氣!”
周樂婵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顧望西,微笑着說道:“不過是小事情而已,不值得小霍總這樣誇我。小霍總叫我周小姐,太見外,可以叫我樂婵小姐或者樂婵。”
霍世勳沒應下來,他笑笑不說話。
周樂婵也穩得住,一副不介意的模樣。她直接面向顧望西,開口問道:“顧總祖籍是哪裡?我看顧總長得像北方人。”
霍世勳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心裡腹诽,這位周小姐對望西有意,也不事先做做功課,以她的身份和人脈,打聽打聽也不難吧。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望西面色淡淡地回答說:“上海。”
周樂婵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絲完美的驚訝,她捂着嘴巴,說:“真是看不來。我居然猜錯了。顧總不好意思。”
顧望西看了她一眼,說:“周小姐真的不知道嗎?”
霍世勳瞪大眼睛,看着周樂婵。是他小看了周樂婵,誰說追人就要事事順着對方的心意來的?偶爾對着來才能讓人印象深刻。兩個老狐狸,就他看不穿。
周樂婵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自己的小伎倆被看透了,她臉都沒紅。
周樂婵大方從容地說:“還不是顧總太讓人難以接近了。我隻能這樣搭話了。”
顧望西沒說什麼,英氣的眉卻微微皺起,他瞟了一眼正在看戲的霍世勳。
霍世勳立即坐直來,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笑容。
周樂婵都不用趙成剛幫腔,她一個人對顧望西窮追不舍,她說道:“我嫌小霍總和顧總叫我周小姐太過疏遠,那我繼續叫着兩位小霍總和顧總也不太合适。我就改口叫兩位世勳、望西,更親近一些。”
說完,她笑意盈盈地看着顧望西。
“不錯,顧總、小霍總和周小姐年紀輕輕的,幹嘛老氣橫秋的。大家也都認識了,以後少不得在上海碰見,叫名好了。”
兩位正主沒說什麼,在座的幾位年長反倒開口支持周樂婵,他們作為長輩,樂得看小輩之間的成就好事。
夜戲開場了,服務員走上來,問道,幾位客人要不要點蘇州評彈。
大家相互看對方,詢問彼此的意思。
周樂婵開口說:“我想聽聽這有名的蘇州評彈。我點一曲《白蛇》。”
趙成剛搭腔說道:“樂婵,這裡不是西湖雷峰塔邊上。你要點《白蛇》是想要做白蛇嗎?你是白蛇,那誰又是許仙?”
話說着,他的眼睛往顧望西身上瞄去。他也沒辦法,他原先是起了将顧望西介紹給周樂婵的心思,拿着顧望西的照片給周樂婵看。
這一看,周樂婵馬上迷上了顧望西,纏着他,讓他趕緊帶她去認識顧望西。
顧望西郎聲說道:“周小姐,《白蛇》可是悲劇,我和世勳他們剛談成了一筆生意,這有些不應景了,我個人比較忌諱這個。枉周小姐見諒,改成另外的曲目。”
其他人臉色微變,在座的大多都講究這個,多少也信一些玄學風水。
其他人紛紛開口了,讓周樂婵将要點《白蛇》改了。
周樂婵臉色微微發白,輕聲道歉,改成了《唐伯虎點秋香》。
霍世勳心裡暗啧幾聲,看着風雨不動的顧望西,暗歎,真狠心。
有人問,顧總要點嗎?
顧望西搖搖頭,說,不用了。
一男一女兩位戲曲老師進了包廂内,男的一身灰藍色長袍,拿着二胡。女的穿着青色旗袍,抱着琵琶。
兩人坐在最上方,鞠了個躬,便開始開唱。
周樂婵沒過一會,心情就恢複過來了,她在一陣陣咿咿呀呀中,朝着顧望西問道:“望西,從哪個國家回來的?”
顧望西看向霍世勳,霍世勳偏過頭去,裝作聽評彈,聽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