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氣得臉都綠了,丢下一句:“行了,一會兒還要比賽,去準備吧。”搖了搖頭離開了。
周婷也氣炸了,給梁夢報名比賽這事隻有梁家父女、自己和甯安知道,誰說出去的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她為了方便從梁夢身上蹭氣運,強忍着不甘心跟在屁股後面當丫鬟,有些事能不計較就不計較,但這次影響到她的名聲了,連氣息都不穩,質問道:“夢夢,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我?你看看體育場有多少人?他們怎麼看我?”
早上的陽光斜向揮灑世間,落在梁夢肩頭的似是一層溫柔的薄紗,白皙的肌膚清透帶着明顯的淡漠:“朋友?我是你的朋友嗎?不如我們問問剛才把我推倒的人?”
周婷隻做一臉不解:“别人推倒你和我有什麼關系?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是我讓她這麼做的?我知道自己條件差,人笨不好看,你覺得和我當朋友很丢人。你明說就行,不用這麼編故事。”
梁夢好笑不已,不愧是她那個毒閨蜜的傑作,可以說是本色出演了。不論自己做錯事都能把問題怪到别人身上,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出現辯解。除非把證據摔臉上把退路給堵死了才能老實。
梁夢提高警惕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她是真的靠自己的視線去辨别哪個人對自己不友善。這張臉無疑吸引了很多人關注,有欣賞、有複雜、有厭惡、有不屑,這些都是人的正常情緒。唯一特别的是有人以打量的目光盯着她,從她開始準備到比賽結束,惜命的人對于周邊氛圍相當敏感。
她認為對方原本會在賽場上下手,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那算計的眼神已刻在她的腦海裡,還有那個人的身體特征。個子嬌小靈活,麥色的皮膚,胳膊上有一片被熱水燙傷後未能消除的疤痕。
參加八百米賽跑的選手都是來自本市大學的,隻要拿到參賽名單逐個排除就能把人找出來。
梁夢不光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行動前她親切的提醒周婷:“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想,怎麼讓我相信你不認識她。哦,三千米比賽馬上開始,祝你勇奪第一,好讓優秀單位眼前一亮。”
梁夢還是從張倩倩那裡聽到周婷對有意招她的單位不滿意,她想留在市區不想下鄉鎮,所以想借着這次機會争個亮眼成績當加分項。如果有氣運加成心裡也穩當,而梁夢前幾天故意不給她靠近的機會,以至于她和瘾犯了一樣胃口大開,也不掩飾了。
負責管理名單的人正好是他們大學的體育老師,又看到有人将自己學校最漂亮的女孩給推倒,二話不說拿出名單讓她看。
如果記住号碼會容易很多,但梁夢有個尴尬的地方就是對數字不敏感,此刻她連自己胸前号碼布上的幾個數字都沒記住。
她隻能努力挖掘記憶将目标鎖定在确定的數字8上,用排除法來篩選,順便問對胳膊上有疤的女孩子有沒有印象。
幸運的是送男生組資料的一所中專院校的老師想了下:“你是在找我們學校的姜淼嗎?我剛才還看到她了,跟社會上幾個二流子往東邊角上去了。”
張倩倩拉住她的胳膊,皺眉問:“那邊有小混混,你真要去嗎?這人聽着就不像正經人,被糾纏上怎麼辦?”
梁夢咬了下唇,這裡到底不是現代不好搖人,猶豫一陣還是要去:“必須去,不治住周婷,她以後還反了天。”
周婷看着兩人走遠冷哼一聲,姜淼她哥可是社會上人人繞着走的混混,姜淼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她拿了一條劉甯安從香港那邊弄來的裙子就把人買通了,現在就等着看梁夢和張倩倩被收拾了。
三千米比賽選手入場準備了,周婷的心有點惴惴不安。這幾天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心情浮躁而且功利心加重,家裡也跟着不消停,昨天妹妹哭着找她說爸爸在外頭喝酒回來又打媽媽了。
周婷可以确定自己跟梁夢這朋友是做不成了,可惜的是剛才一點好處都沒蹭上,這會兒光想起來都饞。如果沒了梁夢怎麼辦?她不想在快要從懸崖底下爬上去的時候因為繩索斷裂而重回谷底。
梁夢捂着發痛的胳膊姿勢略顯不自然的往前走,好在看台上的父母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剛走了幾步遠,張倩倩指着前面說:“那不是姜淼!”
不知為何姜淼看起來跟霜打了的茄子,兩條腿邁着特别小的步伐不情願地挪動。身後跟着一個穿戴講究的女人,旁邊的是一個需要仰頭才能把整個人看完整的高個子男人,眼含桃花,黑亮眼珠微轉風情橫生,嘴角上揚随性肆意,一副好皮相倒是把梁夢向來覺得暴醜的花襯衫穿的順眼了點。
“姜淼,你為什麼推我?不要說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
駱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剛才一直留意着她的目光,隻有一眼落在他身上,然後就把他當成了空氣。意外又有點好笑,舌尖抵着牙齒轉了數圈,幹脆雙手環胸,眯眼盯着她。
姜淼氣呼呼地不吭聲,被身後的女人給拍了一下,女人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啊,這丫頭……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都是這死丫頭的責任,我們都承擔。”
梁夢被那雙壓迫感極強的眸子盯着不舒服,轉了個方向幹脆和這個看起來正派的女人對話:“我隻想知道她為什麼推我。我們不同校,也沒見過面,更别說有矛盾。”
女人見自己這個半路來的侄女還不吭聲,又推了她一把:“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做這種事,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