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有人收拾他了!”
“誰叫他整日騎在人家頭上,果然遭報應了吧!”
看來,這薛大蟲也隻是徒有些花架子而已。蕭珠冷笑一聲,道:
“這次還是你輸了。從今往後,請你信守承諾,不要再為非作歹,擾人安甯了。”
話畢,她便轉過身子,朝着店鋪走去。
圍觀的衆人見了她,紛紛面露敬佩之色,主動讓開了一條道。柳燕更是喜笑顔開,朝她跑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他便臉色大變,發出一聲驚叫:
“珠兒,後面!”
與此同時,衆人也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人驚聲尖叫:
“殺人了!”
蕭珠匆忙回身。然而,迎面而來的,居然是一把閃亮的匕首!
鋒利的刀刃直逼面門。來不及閃避,蕭珠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當哐——”
耳邊響起金屬的撞擊聲。身體卻突然撞上了另一具身軀。
蕭珠睜開了眼,才發現,柳燕早已攔在了她的面前,那把匕首也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卻是橫在薛大蟲脖頸處的一柄長劍。
沿着劍身看去,蕭珠看到了一雙顧盼神飛的鳳眸,以及帷帽下随風飄揚的輕紗。
——是她。
一時間,蕭珠心中一動。她萬萬想不到,自己竟會在這種情況下與賀蘭赤雪再度相遇。
柳燕也舒了一口氣,牽着蕭珠的手,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蕭珠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在此之上,心中又油然而生出幾分愧疚——
今日若不是有賀蘭赤雪在,柳燕恐怕又會為她承下一擊……
柳燕安慰般地朝她笑笑,她這才稍微釋懷,重新将目光集中到賀蘭赤雪與薛大蟲身上。
此時此刻,薛大蟲已是滿頭大汗,一雙眼睛拼命往下瞅着,竟成了鬥雞眼。
賀蘭赤雪的眼裡閃過淋漓的快意,手裡的寶劍緊貼着他的咽喉。随着薛大蟲呼哧呼哧的喘息,劍刃與肌膚接觸的地方竟沁出了一道血線。
一旁的蕭珠見了,也有些膽戰心驚——
若不是殺人犯法,她怕是要當街殺了他。
過了好一會兒,薛大蟲才終于喘順了氣,戰戰兢兢地求饒道:
“大……大俠,饒命啊。我薛大蟲,不,薛小蟲再也不敢了。”
賀蘭赤雪啐了一口,道:
“你這腌臜潑才,竟敢當街行兇!我今日便要拿你到官府,教你吃上幾斤闆子!看你還敢不敢如此胡作非為!”
薛大蟲聽了瑟瑟發抖,連忙道:
“别呀!那闆子打下去,不死也得半殘。求您高擡貴手,饒小的一命吧!”
然而,任憑他怎麼哀求,賀蘭赤雪都置若罔聞。
就在這時,幾名衙役聞訊而至。他們看到這副陣仗,起初還有些猶疑。衆人見狀,連忙争先恐後地數落起薛大蟲的罪行來。
之前的敲詐勒索暫且不提。在衆目睽睽之下行兇殺人,即使未遂,也是相當嚴重的罪過。
于是,很快,垂頭喪氣的薛大蟲便被移交給了衙役。賀蘭赤雪也收回了寶劍,轉身意欲離去。
見她要走,蕭珠連忙喚住她:
“賀蘭姐姐!”
“又怎麼了?”賀蘭赤雪止住腳步,微微側過臉頰。
她今日同樣身着一襲紅衣,勾勒出玲珑的曲線,臉頰的線條也極為柔美,竟與方才的飒爽英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剛柔并濟之下,又有一種微妙的平衡。
蕭珠一時忘記了說話,隻顧呆呆地看着她。
賀蘭赤雪見她并未答話,忽地歎了口氣,道:
“你啊,可真不讓人省心。再有下次,我可救不了你了。”
說着,她便重新邁開了步子。
蕭珠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跳到她的面前,道:
“賀蘭姐姐,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我可不需要什麼感謝。”賀蘭赤雪用硬邦邦的口吻說,“隻要别繼續給我添麻煩就行。”
“那……”蕭珠本想着直接以銀兩酬謝,不過那樣隻怕會惹她生氣。
她隻好垂下頭來,小聲說道:
“姐姐若有閑暇,以後還請多多賞光,來我們店裡逛逛……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招待您的。”
下一刻,耳畔竟傳來一聲輕笑。
蕭珠擡起眼簾,隻見賀蘭赤雪居然沖她盈盈一笑。緊接着,檀口輕啟,清清楚楚地道:
“我會的。”
霎時間,蕭珠欣喜若狂。不過,抛下了這句話,賀蘭赤雪便轉身離去。
蕭珠站在原地,目送她逐漸遠去。直到再也望不見那抹紅色,她才心有戚戚地回過身子。
想到今後要招待賀蘭赤雪,蕭珠頓時覺得,店裡的菜單,似乎過于貧瘠寒酸了。
那麼,接下來該做點什麼新鮮玩意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