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非常生氣,當下就尋了族中的尊老來主持分家事宜。
她倒要看看,小兒子夫婦能撐幾時。
這些事情,陳舒青也都知道,她對陳老太太的偏心并無感覺。對于她來說,能夠重新在古代獲得一次新生,并且擁有一雙疼愛自己的父母,已經是天大的幸事。至于其他人喜不喜歡自己,亦不是能夠強求之事。
她隻盼着,自家三口人能将日子越過越好。
用過飯之後,秦氏便将女兒打發去睡了。陳舒青雖然極想聽聽父母的對話,但她知道在父母的眼中,自己年紀還小,不宜參與到這種話題當中,現在隻能暫且忍耐了。
秦氏親自為陳舒青拉好錦被,看她閉上眼睛,這才放心出去。
秦氏回到夫妻兩人的房間,陳澤成已經寬了外衣,坐在榻上。見到秦氏進來,他便起身,攜了她的手,一同在榻上坐下。一時之間,室内脈脈無聲。
過了半晌,陳澤成方道:“阿蒙,我有一事想與你說。”
秦氏點點頭,輕聲“嗯”了一下。她其實已經知道陳澤成想要說什麼了,但隻要陳澤成願意說,她總是願意聽的。
陳澤成道:“昨日……昨日書院最後一個學生已經退學了,他父親想讓他去方舉人的書院就學。”方舉人比陳澤成年長許多,卻是前後腳考中秀才。有年輕的陳澤成在前,方秀才就不怎麼引人注目,誰知道幾年之後,陳澤成屢試不第,方秀才卻一下子中了舉。原先在白木書院的學生,很多都慕名轉到了方舉人的書院。
陳澤成自失地笑了笑,道:“看來祖父的這份基業要在我手中斷送了。”
之前一直不語的秦氏這時候終于開口道:“成哥,你可曾想過,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她語氣笃定,陳澤成一時有些茫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秦氏又道:“我雖然不懂科舉,也記得成哥當年考中秀才的時候,座師曾言你的前程當不止于此。”
聽到妻子提起了當年之事,陳澤成不免搖頭。他道:“莫提當年了……”
秦氏卻握緊了他的手,懇切地道:“成哥,你這些年來勞心于書院,現在終于有了時間可以潛心讀書,這不是一件好事嗎?”随着她的話,原本頹唐的陳澤成漸漸擡起原本低垂的頭。
秦氏知道自己的話打動了他,進一步道:“我知成哥一心想要振興書院,而今隻當做書院修整,你安心備考,其他的事情,待這一次鄉試之後,再做定奪。”
提到科舉,陳澤成的心中也有幾分豪情,他自問學識不在那何舉人之下。隻是以前白木書院的大小事情都需要他親力親為,在這種情形之下,他當然無暇安心讀書,有一次甚至都未赴考。
他回握住秦氏的手,點頭道:“阿蒙說的是,我正應該好好備考!”他心氣一起,立刻開始思量起備考的事情。再過三個月便是下一次鄉試,他打算就在書院裡讀書了。
秦氏看着陳澤成閃着光亮的雙目,微微笑了。她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全力扶助陳澤成應試。她幹脆瞞下了明日回大房的事情。
罷了,既然青兒想回去,那就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