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原本按兵不動的若羅珲看到他的舉動，反而拿定了主意。

“聽聞吐谷渾當年乃是大英雄、大豪傑，不欲兄弟相争，甘願放棄遼東之地西遷。我仰慕吐谷渾後人風——”小五還要繼續說，不發一言的若羅珲突然伸手探向他的咽喉，速度之快，令自負武藝過人的小五吓了一跳。

“大膽毛賊！豈容你在此放肆！”小五向後一跳，不自禁吐出了素日的口頭禅。

若羅珲哪裡理會，未能擒到小五的右手順勢下撩，小五再次躍起閃避。若羅珲的左腿又跟着踢出，小五心道不好，若是不能改變自己的下落方向，一準會被他踢到。小五情急之中，想要抓住若羅珲的肩膀，借力彈開。不料他的右手剛剛探出，若羅珲已經收腿，反掌抓住了他的手。

這一下倒好像是小五特意伸手讓若羅珲抓住的一般。若羅珲又順勢将小五拉向自己，等小五反應過來，若羅珲的左手已經緊緊扣住了他的咽喉。

小五又急又氣，自忖多年來不曾被人這樣奚落了，頓時漲得面色通紅。

“你到底是何人！”若羅珲沉聲問，左手隐隐發力。

還沒走遠的内侍早聽到聲響不動，匆匆跑回來就見到兩人這般的姿勢。他連忙勸解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請您息怒。”可恨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内侍，并未習武，更不敢貿然對貴客動手，隻能急得團團轉。

若羅珲依舊牢牢盯着小五，見他始終不願開口，手中更加大力度，對内侍道：“此人身份不明，一定是混進來的刺客。快叫人來，抓了他速速審問。

小五被掐住脖子，無法阻止内侍透露自己的身份，隻剩一隻左手在空中使勁亂揮。

内侍可真的要哭了。莫說若羅珲的安穩重要，便是這小五受了傷，自己也難逃責罰。他連聲道：“殿下息怒，這是咱們李侍衛，萬萬不是刺客啊。”

若羅珲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是侍衛。

内侍見若羅珲還不松手，連忙解釋道：“李侍衛是墨雪衛的人，殿下可莫要傷了他，公主會生氣的。”

若羅珲早就從丘敦鋒那裡聽聞了“墨雪衛”的大名。這是燕國曆代公主的私人衛隊，是公主最信任，也是最倚重的人。

不管若羅珲是否真的對驸馬之位有興趣，也不能在明園裡和墨雪衛起沖突。難怪方才小五被看出身份有異也不慌張，此處分明就是墨雪衛的地盤。

已經得知了對方的身份，若羅珲也隻有慢慢放開小五。

内侍顯然與這名喬裝成仆役的小五關系甚好。一待若羅珲松手，他就上前扶住了小五，輕聲道：“李侍衛，你快走吧，令主已經來了。”

李侍衛顯然對這個“令主”十分顧忌，瞥了一眼若羅珲，就準備離開。

若羅珲閃步擋住門，道：“李侍衛不覺得要對我解釋一下嗎？”他實在不明白這位墨雪衛的侍衛為何要喬裝戲弄自己。

李侍衛似是沒想到若羅珲竟然敢攔自己的路，他揉着被捏得酸痛的手腕，道：“墨雪衛監察明園，有疑點的人，都可以查問。”

“小爺，你就少說兩句吧。”内侍急得跺腳，想要拉着李侍衛趕快離開。

若羅珲道：“原來我竟是可疑之人，卻不知這是公主的旨意，還是有人肆意妄為？”一路上他隻聽丘敦鋒講公主如何聰慧，如何受到正康帝的喜愛，卻不知她竟然是這樣一個跋扈的女子，不然怎麼會有如此不知進退的屬下呢？

忽而傳來第四個人的聲音：“王子殿下慎言。”

若羅珲轉身，一個身着黑色戎服的青年男子站在門外。

注釋①：南宋詩人劉克莊《莺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