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聲鐘響，今第二日的賽事也宣告結束，左肅羽毫無疑問地拿下了乙組首席之位，名字同前一日的甲組首席宋千骁寫在了一排。

預選賽共分為從甲至癸十組，決選則取每組前三，也就是共計三十人參與最終的角逐，交叉比試以積分累計，其中每組首席有一次指定對手的權利，赢面更大。

從演武台散出來，左肅羽自是得意，暗自想到：門内預選時不過是堂主規定了必須用劍，我才略輸給了秦川，若是以琴法相鬥，他還不一定能赢。方才台上比試時瞥見秦川坐在台下靠後的位置，十分親密的與一位紅衣服的女修講着話，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兩人又不知跑去哪裡了，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秦川看完賽事，便緊着回到住處練劍，雖然還不能完全調動靈力，但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他想抓緊一切空閑重現前輩贈予的那套劍法。

青年如凡人武者般一招一式地揮出劍鋒，刺、挑、劈、砍，前一招如千絲綿密，後一步似淩風驟雨，如龍如虹，氣貫日月，明明絲毫未曾動用靈力，卻能令人感到劍鋒之威。

最後一個收勢，劍意如銀鈎般畫了一個完滿的圓，而後歸于鞘中。

不論将靈源仙尊的無名七式嘗試多少遍，秦川都無法完全領會其中真意，在腦海中反複回想演練了無數次，真正舉起劍時卻隻能模仿出皮毛，總覺得差了些什麼，轉頭問向正在樹蔭下休憩的前輩。

江夢歸端了半盞茶，小口呷着，“我不懂劍術奧妙，我隻感知靈力波動，直覺好壞。”

“那你見過靈源仙尊使出過這套劍法嗎？與我方才演示的有何不同？”

聽了這句，紅衣默默摩挲着杯子，眼睫垂下，過了半晌淡淡道：

“我忘了。”

前輩給不了意見，但劍法奧妙，秦川實在難以參透，又怕誤入歧途，于是又試探問：“我回去可以将這劍法給師父和師兄看麼？”

“随便你。”江夢歸飲盡了最後一口茶，結束了短暫的休息，“今夜我再試着潛進月華的寝殿去看看，她作為掌門，住所内也許有線索。”

秦川沒做聲，他心中自是不認同這等潛入探聽的行徑，但除此之外，暫時也沒有别的辦法能繼續追查當年靈龜遭受天罰之事，便目送了江夢歸化形離開，而後繼續鑽研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預選賽正常推進，各組首席也已決出大半，金色加粗的名字寫到了第七人。

左肅羽倒是勤奮的每日都去觀戰，為決選做足了準備，看過了庚組當天的賽事後更是自信滿滿。秦川卻覺得擂台之上有人并沒有展示自己的真實水平，隻為了低調入圍叫人降低防備，再在決選賽中出其不意，師妹若因此自滿，怕是要吃虧，于是提醒道：

“你還是待後面三日的名單決出後再仔細規劃下，既然有一次指定對手的機會，不要浪費了。”

“不用你說，我自然知道。”左肅羽并未當回事，隻是随意掃了眼明日辛組的名單，卻正好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那個平雁排在明天，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

這幾日的擂台上不乏本領出色的墜玉谷弟子，他們多以召喚靈獸的方式協同進攻作戰，倒是十分特别，不知那大名鼎鼎的聆風君教出的徒弟水平究竟如何。

一行人正從賽場往住處去，路途間又經過聆風君所住的琉璃苑，卻見平雁跪在院門口的大道上，似是哭過，嘴抿成一條縫，也不講話。

琉璃院内不見聆風君的身影，遠遠看見門大開着，裡面一地狼藉，看得出此間主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幾個好事的師弟妹們悄悄問來，才知道今日下午平雁不知做了什麼，引得聆風君怒極，直言叫她滾出去，平雁便哭着在院門口跪了兩個時辰，直到現在。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有沒有打聽到？”左肅羽提起了精神，小師弟卻搖頭。

“問了好多人，都沒人知道，隻是下午時突然聽到一向懶散溫和的聆風君突然在屋中大聲呵斥和咒罵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平雁的哭泣和道歉，并未提及具體之事，而後便是聆風君大叫着讓她滾。”

“多半是為了月華仙子的事情吧？”一旁的小師妹推測，“我聽說這幾日的預選賽，聆風君都未曾露面，每天都早早地跑去月華仙子的寝殿糾纏，平雁也一直陪同身側，恐怕是吃了味，亦或者想勸師父不要丢了門面，結果說錯話惹怒了師父。”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長老不像長老，徒弟不像徒弟......”

“算了，與我們何幹。”左肅羽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隻是見到平雁現在丢了好大的人，心中痛快許多，心想着她今天受了這種屈辱，明天的打擂又如何平心靜氣穩定發揮呢。

果然第二天辛組預選，隻見平雁一個人孤零零的進場，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聽說直到今天早晨還跪在琉璃苑門口，聆風君鐵了心不肯見她，她才一步一回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