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學時候學車純粹是想賺學分,如今真的坐在駕駛位上,隻覺得腳下發軟。
在程竹的指揮下他簡直成了個木偶,調試好一切後,方從南咽了口唾沫:“哥,你這車上全險了嗎?”
“你放心吧。”後排的陶曼霜攏了攏皮草外套,“他這車一般人撞不起,上路肯定都離你半米遠。”
“陶姐住哪裡,我先送你回去吧。”方從南定了定神,腦子裡努力回憶着科目三的考試内容,卻怎麼想都是一坨漿糊。
程竹打開了導航,輸入了一個地址:“送她到最近的地鐵口,沒事。”
陶曼霜翻了個白眼,說出了自己家的地址,還好算是順路。
第一次開車的感覺實在是很刺激,好在程竹的車是自動擋,不存在熄火的問題。順利将陶曼霜送回家後,方從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滿頭是汗,直到坐在副駕的程竹默默抽出紙巾給他擦拭。
“不用緊張,寶貝,你做的很棒。”
熟悉的鼓勵式教育,方從南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松了下來。果真如陶曼霜所說,一路上變道轉向都十分順利,根本沒有車敢别他。
導航重點更新為程竹家,方從南重新專注于道路,畢竟有程竹在旁邊指揮,有指令他直接執行就好,完全不用思考。
停車時他感覺腿都是軟的,踩在柏油路上時才有了實感。
又到周末了,距離農曆新年又近了許多。方從南洗過澡後馬上鑽進了被子裡,抱着小四喜翻找app裡最近新上的劇集。
程竹從浴室出來後,身上還是散發着酒氣,看起來裝醉逃跑實屬無奈之舉,但絕對沒有到醉得不行的狀态。
兩人抱在一起看肥皂劇,房間裡隻開了床頭燈,昏黃的光照得室内暖絨絨的。
“今年過年你要回家嗎?”方從南側臉看向程竹,小心試探道。
方從南确實有點好奇,畢竟聽程竹的意思,他和家裡關系算是十分緊張的,若是當真不回去,豈不是要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年。
程竹語氣平平,仿佛覺得這隻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這裡就是我家啊。”
那意思就是不會回去了。
方從南捏住程竹的手,他骨架很大,指節分明,指甲像是有強迫症似的修得又圓又短。
“那陪我回去過年吧。”方從南本還想拿方瓊當做擋箭牌,但畢竟是邀請,說謊不是他的本意,“留你一個人獨守空房,我不忍心。”
程竹好似聽見了什麼趣聞,嘴角上揚,眼睛亮閃閃地盯着他:“不會還是以房東的身份吧。”
方從南顯然是不想與他說這個,畢竟自己還沒準備好在親戚面前出櫃,眼神閃躲着道:“鄰家哥哥不行嗎。”
“…行吧。”程竹也不想苦苦相逼,把他環在懷裡,下巴擱在他肩窩,“我陪你回家。”
下周上班時他順利領到了自己的年會獎品,一台嶄新的水果15promax。不愧是财大氣粗的公司,頭等獎是摻不得一點水的。
方從南回到家後還是糾結了很久,畢竟換了新手機後,恐怕程竹那邊安的追蹤app或是其他的手段,就要失效了吧。
雖然程竹不會挑明了說,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畢竟當時連電話号碼都能找出來信息轟炸,如今隻是換個手機,程竹還是有辦法的吧。
舊手機數據遷移好後,關機放進了抽屜裡。以後還能當做備用機使用,也不急着處理掉。
工作與生活步入正軌後,他很少再去糾結感情上的變化。更何況程竹與他的關系簡直穩定得不能再穩,每次搖搖欲墜時他的不安緊張都會被程竹包容接納,久而久之自然是愈發依賴了。
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方從南歎了口氣,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想想春運回家是開車還是坐高鐵。
雖然不論哪個都是一樣的擁擠,但這種糾結足夠消磨掉大部分精力了。
很不幸的是二人最終沒有候補到回家的高鐵票,為了不在高速公路上堵一整個除夕,程竹選擇一下班就出發回去。
畢竟一回生二回熟,這也不是第一次開夜車,程竹開得平穩,趕在午夜十二點之前下了高速。
方從南覺得這街景似曾相識,直到程竹開進小區,他才敢确認。
是自己搬家前住的那個地方。
是二人相識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