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醉舟的表情裡也透着驚訝,他從來不知道佟綿還有這項技能,隻不過他将自己的情緒掩蓋的很好,輕輕瞥了甘嘉平一眼,與有榮焉地語氣丢下一句話:“他厲害着呢。”
“.......”
甘嘉平一言難盡地看着他背影,不是,你倆啥關系啊,還給你嘚瑟上了。
有了機器的加入,這一片的稻田沒過多久就被收割完了,佟綿将收割機還給當地的村民。
甘嘉平沖過來想要一把抱住他,卻被緊緊随其後的谌醉舟扯了一下,腳步一個踉跄,險險停在了佟綿面前。
“佟老師,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甘嘉平臉上興奮難掩,看那模樣若不是谌醉舟在旁邊攔着,他下一秒就要單膝下跪說你是我的神了。
佟綿不太習慣他的熱情,悄然往後退了一步,簡單地解釋了一嘴:“小時候在鄉下生活過一段時間,跟家裡老人學的。”
甘嘉平看樣子還有許多話想說,但被谌醉舟一把扯開了。
“再聊今晚就别睡了。”谌醉舟冷冷道,“你們房子打掃得完?”
甘嘉平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還有一棟鋪滿了灰塵的房子需要打掃,當即顧不上别的了,跟佟綿告别,火速招呼着其他藍隊的人往回趕。
将礙事的人趕走,谌醉舟往旁一步挨近了佟綿,湊過去輕笑:“佟老師藏得還挺深,我都不知道你還會這個。”
佟綿睨了他一眼,側身加快了步伐,“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
谌醉舟緊随其後地跟上,死乞白咧地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都給我說說呗。”
佟綿懶得搭理他,繃着臉,快步走回了房間。
收割機割稻時卷起漫天塵埃,劈頭蓋臉的吹了他一身,佟綿打了好幾個噴嚏,火速進入浴室。
導演組的動作還算利索,别墅裡已經來水了。
一天的疲憊經過熱水一沖,悄然散去,佟綿出來後換上舒适的居家服,将空調風開到最大對着吹。
剛才洗澡的時候他對着鏡子看了一下,後背果不其然長出了點痱子,此刻在輕微地發癢。
不過好在被空調的冷風一吹,又勉勉強強地能将那絲癢意蓋下。
谌醉舟洗完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上對着房頂中央空調出風口吹的佟綿,走到開關處一看,好家夥,16度,三擋風力。
谌醉舟無奈,伸手将空調調回二十五度,又将風口調為适合睡眠時的一檔,一轉頭,發現佟綿正陰沉着臉色盯着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跟他幹架。
“别貪涼,晚上睡覺容易感冒。”谌醉舟緩聲解釋了一句。
佟綿冷哼一聲,到底沒再争論。
左右也吹了很久的空調,現在涼快了下來,佟綿彎下膝蓋,坐回床上準備睡覺。
“等一下。”
谌醉舟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小罐東西,走到佟綿的床旁邊,低頭對他說:“把衣服掀起來。”
佟綿:?
眼看着佟綿真要翻身下床跟他幹一架,谌醉舟連忙舉起手上的爽身粉解釋,“幫你擦一點,還得在這裡待兩天呢。”
佟綿看着谌醉舟手上那罐眼熟的東西,霎時間沉默了。
谌醉舟将擦頭發的濕毛巾随手丢到自己床上,微微彎下身,笑着對佟綿說:“給個機會吧佟老師,讓我再伺候伺候你。”
爽身粉的氣味是淡淡的清涼薄荷味,佟綿趴在枕頭上,雙臂交疊着放在下巴處,感受着後背傳來的點點涼意。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抽了,才回答應讓谌醉舟幫自己塗。
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幹這種事了,谌醉舟以前就是這麼伺候他的,盡管這麼久沒做過了,但技術依舊娴熟。
粉撲占取細粉拍在背上的動作很輕柔,佟綿卻感到十分不自在,密密麻麻地像是有無數個螞蟻在他背上爬。
這真是件煎熬又漫長的事情,佟綿趴在那裡,記憶又不經意地倒回了以前。
夏天的時候他最喜歡鑽進谌醉舟冷氣開得十足的房間,幾乎一整天都不會挪位,從早到晚,直到睡覺的時候才會回家。
可盡管這樣,夜晚還是因為炎熱,給他身體悶出了一背的痱子,白天因為太癢了,總忍不住用手去撓,被谌醉舟知道了之後,第二天就給人買回來了這個牌子的爽身粉。
據說是國外進口的,效果很好。
佟綿不知道怎麼用,于是每天谌醉舟就盡心盡力地幫他擦,早上一次,晚上一次,特别準時。
大抵是回憶突然沖刷而上,佟綿背對着谌醉舟,忽然開口,悶聲道:
“谌醉舟,你還是一定要這樣嗎?”
谌醉舟笑了,“怎麼,不喜歡我伺候你啊。”
佟綿沒聲兒了。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忽然很輕很輕地開口:“好吧。”
佟綿動了動,将臉埋入胳膊中。
谌醉舟,是你自己又一次來惹我的。
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