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是在搞什麼?
紅隊的五個人齊刷刷地站在别墅一樓,懵逼地十目相對。
沒一會,導演組的人進來了,身後還跟着好幾個扛着攝像機的大哥。
這陣勢一看就不簡單。
果然,為首的一名戴眼鏡的男生拿着卷起來的流程文件,上前一步對大家說:
“首先,我代表導演組來恭喜大家通過自己的辛勤勞動住上了大别墅。”
“但還是要很遺憾地通知你們,雖然在與藍隊的比拼中獲得了勝利,但紅藍兩隊作為一個整體,并沒有完成約定好的收割任務,因此經讨論,我們決定暫停兩間房屋的水源供應,什麼時候把剩下的稻谷割完,什麼時候才會來水。”
紅隊衆人:“........???”
您沒事吧,擱這整上命運共同體了?
合着他們庫庫幹了一天,還得承擔藍隊的錯誤,早說是一個整體,白天的時候還搞出那麼多個比賽幹嘛?
“所以我們想用水,隻能先去幫藍隊把水稻收割了?”
“沒錯。”
駱北和聶浩博轉身就走,臨走前還撂下狠話:“想都别想,老子甯願不洗澡,都不會去幫他們擦屁股。”
兩人走得幹脆利落,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門後。
留在原地的谌醉舟卻在沉默了一會後,轉身向外走去。
佟綿下意識地問了一聲:“你幹嘛?”
谌醉舟身形微頓,“割稻。”
佟綿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谌醉舟了。
以他對谌醉舟的了解,這人無論如何都不像是會去幫别人收拾爛攤子的人。
感受到佟綿的視線,谌醉舟輕歎一聲,瞥了眼攝像頭,擡手捂住了别在胸前衣襟上的麥。
回身往佟綿那邊湊近了些,他低聲道:“今天本來就熱,再不洗澡長一身痱子你怎麼受得了?”
“行了,這裡你别管了,回樓上吹會空調吧,晚點來水了就去洗澡。”
話音落下,他重新站直,垂在身側的手擡了一下,似是想觸碰佟綿的腦袋,但最終隻是擡手揮了揮,旋即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裡。
佟綿在原地駐足了一段時間,斂下的眼眸裡略過一絲茫然。
谌醉舟......是為了他?
夜晚深邃,月明星稀。
田間的燈光遠不如城市裡亮堂,濃郁的昏暗如同一層厚重的舞台幕,沉重積壓在田地上方。
谌醉舟找村民要來了頭燈,碰到了同樣來到田裡幹活的其餘藍隊隊員。
甘嘉平與谌醉舟認識許久,自然也知曉他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性子。
“哦喲這誰啊,影帝大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善了?竟然會過來幫我們。”
谌醉舟瞥了甘嘉平一眼,收回目光,淡語道:“佟綿不洗澡會難受。”
甘嘉平:“...…….......”
谌醉舟已經将這項農活掌握得非常熟練了,他熟悉地工作着,手上動作不停,掃了眼農田裡的人,“你們怎麼隻有四個人?”
說到這個甘嘉平就無語,反正夜色深重,攝像機拍不清他的表情,他毫無顧忌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還有一位爺去導演那兒鬧脾氣了。”閘口一打開就有些收不住,甘嘉平開始庫庫庫大倒苦水,“我真服了,來之前我還信了網上說的,以為他是個溫柔内斂的人,呵呵,也真是難為他粉絲天天在微博上給他立人設了,等到時候這綜藝一播,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麼洗。”
谌醉舟對此不做評價,隻是淡淡道:“可以剪輯。”
“那我偷偷裝成營銷号去爆料,反正我要是到時候看不見他的一條黑評,真對不起我們忙前忙後這麼伺候他。”
谌醉舟觑他一眼,“用這麼麻煩?回家找你哥把人封殺不是更輕松。”
“那不行。”甘嘉平又立刻拒絕,義正言辭地道,“我是有底線的人,絕不仗勢欺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夜幕上,雲海吹卷又散去。
不遠處突然滾滾而來一陣響亮的轟鳴聲,一股比一股近,腳下的土地都開始顫抖。
“卧槽,地震了?”甘嘉平吓了一大跳,丢下鐮刀轉身就跑,下一秒卻被一道強光照定住。
嗡嗡嗡。
機器運作的噪音越來越響,攪起陣陣風浪,水稻被吹得四處搖晃,谌醉舟站在旁邊,頂着光亮朝那邊投去視線,幾乎是瞬間就捕捉到了那道熟悉身影。
佟綿開着水稻收割機轟隆駛過,所過之處稻谷被收割得幹幹淨淨。
風揚起他的衣擺,吹動他的頭發,佟綿緊繃着臉,嘴唇微抿,聚精會神地操控着機器向前駛去。
甘嘉平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視線緊緊跟随着佟綿,直到他又逐漸遠去,這才回神:“不是,他,他居然會開挖掘機?”
“呸,收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