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半晌,其中一人眼睛上還挂着淚。裴時序轉開頭,把臉埋進袖子裡。遲霁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他不是個高冷bking嗎?怎麼哭成這樣?我要不要說點什麼,算了,畢竟是一個組的,安慰一下吧。
“需要紙巾嗎?”遲霁端起以往的面具,聲音溫潤,骨節分明的手遞出一張紙。
哭成淚人的裴時序接過,道:“謝謝。”
遲霁并不想多呆。雖說,網上爆料不能信以為真,可他不免有些先入為主,覺得裴時序和那些富家少爺是一丘之貉。
“你還有紙嗎?”裴時序鼻音很重,泛紅的眼尾和鼻尖,頭發上夾雜着碎雪,仰着頭。
遲霁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養的薩摩耶,它在外面受欺負了,就回來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神情看着他。
這段回憶讓遲霁恍惚半秒,手不聽使喚,替他拂去發絲上細碎的雪。
等遲霁回過神,對上裴時序的眼睛,他才發覺自己做了逾矩的事。
“抱歉,我看你頭發上有灰……紙,給你。”遲霁遞出一整包紙,想着讓他一個人平複一下情緒,打算找個借口開溜。
那人卻毫不客氣,對“陌生人”要吃的:“你有冰淇淋嗎?”
裴時序哭得有點缺氧,腦子裡想什麼說什麼,一點沒考慮别的。
“有,在房車裡,我去給你拿。”遲霁不明所以,但還是去給他拿了冰淇淋。
一盒香草味的冰淇淋出現在裴時序眼前,他小聲說了句:“謝謝,你人真好。”
“不客氣。”遲霁不太會安慰人,出于禮貌,拍拍他的背。
裴時序咬着勺子問道:“你怎麼會有冰淇淋?”距離最近的超市也有十多公裡吧。
“房車裡有。”遲霁莞爾一笑。
“我房車裡也有,草莓味的。我下次給你帶。”裴少爺心存感激,大手一揮打算把遲霁這幾天的冰淇淋包了。
同為冰淇淋資深愛好者,遲霁難得遇到個和他一樣熱衷冰淇淋的人,便多說了一句。
“草莓味的有點甜,我喜歡葡萄幹朗姆酒的。”
“這個我也有。”
兩人從冰淇淋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誰也沒提某人剛才哭鼻子的事情。
距離場地十萬八千裡的山頭上,有個舉着攝影機的站姐,清清楚楚地捕捉了他們的一切細節。
導演叫走遲霁,裴時序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過去半小時了,小蔣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還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搞得他一頭霧水,撥了回去,“小蔣,明天幫我去超市買點哈根達斯冰淇淋,對了,要葡萄幹朗姆酒味的。”
對話那頭迅速應下,慶幸自己保住了工作。
回到酒店,裴時序發現遲霁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興沖沖地點開他的朋友圈,發現什麼都沒有。
“他給我屏蔽了?”念叨着,裴時序點開他的頭像,是一隻薩摩耶。
這張頭像裴時序反反複複點開,直至睡意将他完全裹挾。
酒店另一個房間内,也有人輾轉難眠。
遲霁正用微博小号看粉絲留言,他注意到有幾個粉絲的頭像是他和裴時序的合照,但他們從未有過合照。
不對,那次紅毯有過。但也不是這張啊,這張兩人都穿着私服。
p的?
處于好奇,他點開這人的主頁,清一色的時霁戀人。是cp粉啊。
之前公司也試想過讓他炒作cp,但遲霁是cp絕緣體,和誰都炒不起來,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唯一一個出圈的cp,現在還be了。
接着他又點開時霁超話,超話頭像是黑的,超話主持人的頭像也是黑的,超話簡介:be了,我的cp。
遲霁蹙起眉頭,be的原因他大概能猜到。這也是他不想捆綁的原因之一,cp一方爆出黑料,不管真假,另一方都會受到波及。
他随手點開了個視頻,《真相是真》。
短短三分鐘,遲霁見證了他和裴時序五年的愛恨情仇。
有時候他真的很佩服網友的剪輯能力,毫不相幹的兩人在這個視頻裡已經是多年情侶了。
看完後他所有物料後,遲霁回想起那天聊天的細節,覺得他不像是負心薄幸的人。
他可是衡娛總裁的弟弟,這些黑料衡娛不可能不管,要是裴時序能把輿論反轉,說不定可以試試……
遲霁腦子慢慢浮現出一個計劃。
既然如此,那找機會雪中送炭,成為他的“患難之交”。到時候再綁個cp,熱度上去之後再解綁,自己還能獲得一個手握資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