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師還在調試,裴時序躺在小沙發上,遲霁拿着攝像機跨坐在他身上。劇中林渡答應餘白要做他的模特。
兩人穿着簡單,都是坎肩袖加沙灘褲,肌膚相貼,兩種溫度接觸,心猿意馬。看着鏡頭下的裴時序,遲霁頭腦發熱,接連按下快門。
裴時序也沒安分多少,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手掌蓋住戀人的側臀,中指和無名指鑽入褲子裡,勾起最裡層的松緊帶,發出細微的暧昧聲響。
遲霁心頭一驚,膝蓋頂了頂他的側腰,帶着怒氣瞪着裴時序,表情沒有一點威懾力,裴時序把手指抽出來,明晃晃放在他的腰上,不知悔改地捏了捏,暗歎道,還是太瘦了。
“啧。”遲霁放下手中的相機,冷眼相對。
這下裴時序學乖了,歪着嘴不情不願地放開,把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另一隻手扯了扯領口,帶着張力的眼神撩撥着遲霁。他看着裴時序,心跳聲作響,麥色的皮膚上閃着的汗液,衣服皺巴巴的,耳尖泛紅,眼底暗含情欲。
兩人暗流湧動的撩撥進行到一半,就有血脈偾張的感覺,氣息也越來越不穩定。
“action。”導演喊了開始,他們隻能忽視自己躁動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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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内隻有快門聲回蕩,餘白神色如常,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何不妥。林渡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四肢僵硬地躺在沙發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林渡,想去哪所學校?”餘白用聊天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去哪所學校都可以。”這話不是說說而已,他的分數卻是能任選學校。
“京大的建築設計也很不錯。”
“哥也是京大的嗎?”
“對啊。”餘白趁他放松,連續按下快門道,“我的攝影展現在還開在學校裡。”
林渡看着鏡頭,又像是透過鏡頭看餘白,“那我開學能見到嗎?”
“不知道。你想看嗎?”
“想。”
“那我下次辦展給你弄個工作證。”餘白跪跨着,“頭側過來點,親親我的手。”
林渡耳尖泛紅,很害羞,但也不想拒絕,側頭親吻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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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外的人可沒那麼害臊,遲霁的手沒來得及收回,裴時序就抓着他的手可勁蹭,看向遲霁的眼神更是黏稠。
這些小動作郭導看在眼裡,和旁邊的副導演心領神會,抿着嘴笑,悄聲道:“真情侶就是不一樣啊。”
在室内拍了多久,就吹了多久的空調,下了戲遲霁才發現,自己的頭腦發熱不是被美□□惑,而是發低燒了。
“消炎藥,退燒藥,止咳糖漿要不要?”小藥箱被倒在床上,藥物灑了滿床,裴時序拍戲的時候就覺得遲霁的體溫不正常,還以為他是太熱了,心疼地看着他,“頭痛嗎。”
遲霁看他忙前忙後,心裡軟乎乎的,輕咳幾聲道:“我沒事情,你上來休息吧。”
上床前,房門被敲響,門口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遲老師,您忘拿明天的通告單了。”
裴時序聽見敲門聲,被子一掀蓋住自己,蓋住後才後知後覺,我又不是來偷情了,躲什麼?
門打開,遲霁交涉幾句後,把躲在被子裡的人拉出來,啞笑道:“你躲什麼?真把自己當情夫了?”
“是啊,遲老師。”裴時序随地大小演,把遲霁拽進被子裡,裹住他,“我來找你,你老婆會生氣嗎?”
“肯定會啊。”遲霁摟着他的脖子,“家妻善妒。”
這話聽得裴時序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從床上蹦跶起來:“你什麼意思!你在外面有别人了!”
遲霁扶額,捏了捏眉心,兩手一攤:“我說的吧,家妻善妒。”
意識到他說的“家妻”是自己,裴時序又歪倒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撒嬌撒到一半,瞥見床頭的通告單。
明天兩人要在海裡泡一整天,遲霁還生着病,裴時序當即要給導演組打電話,說明天下不了水。
遲霁攔了下來:“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你都發燒了。”
海島這兩天不是陰天就是多雲,明天是難得的豔陽天。遲霁不想因為一點小病就拖累拍攝進度,說什麼都不讓他打電話。
“裴時序!我自己的身體我難道不清楚嗎?你怎麼總是把我想得那麼柔弱不能自理?”
“我是在擔心你啊!你身體虧空還沒補回來,晚一天拍怎麼了?我又不是沒錢!”
遲霁和他說一,他非要扯二,“我不需要你用為我好的名義替我做決定!你是有錢,但不是你有錢就能讓所有人陪你玩過家家的!”
“我!你!我不和你睡了!”裴時序說不過,門一摔回了自己的房間。
卧室瞬間安靜下來,遲霁閉眼揉了揉太陽穴,暗罵道,和好還沒半天,又吵起來了,遲霁啊遲霁,你是不是有點有恃無恐了?
遲霁也不是不識好歹,而是他幾次改拍攝排期,劇組裡已經有人怨聲載道。
本來前一天已經準備好的道具和場景,裴時序一聲令下,他們就要重新做,工作量倍增。明天的戲份,工作人員幾天前就在淺海區排除安全隐患,警戒線都拉好了,他說不拍就不拍,工作人員又要熬夜布置另外的場景。
吃了退燒藥,遲霁腦袋昏昏沉沉的,想着緩緩再去哄人,緩着緩着,睡意湧了上來,雙眼慢慢合上。
另一間房裡的人,見門口半天沒動靜,抱着小熊玩偶撒氣,眼淚吧嗒吧嗒砸濕了枕頭。
我隻是擔心他的身體嘛,又兇我……半個小時了,他怎麼還不來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