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項目征集,變成了極限二選一。
[我和宋朔都不喜歡太熱的地方。]
言亦然發了個無語的表情包,直接在群裡發語音,“哥,這是針對我呢?”
言亦然比我大,也不知道是在惡心我,還是在喊宋朔撐腰。
宋朔:[亦然受不了寒,去三亞吧。]
言亦然:[噢耶。]
看着群裡跳出的信息,我直接給宋朔打了電話。
“喂。”
“我說了我想去滑雪,你沒看到嗎?”
“言亦然去不了,他從小到大沒去過滑雪場。”
我本來就怒發沖冠,這會兒更氣得胃開始絞着痛,宋朔真的很是知道怎麼讓我生氣。
“言亦然,言亦然,你幹嘛滿口言亦然。”
“蘇南,是你在跟我讨論這個話題。”
我快氣死了,“宋朔,全世界就你會講道理是吧,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嗎?”
“我沒這樣說。”
“好,那我們去滑雪。他去不了,讓他們去三亞,我們兩個去滑雪,這總行了吧。”
對面沉默下來,我胸前急速起伏,就這一次,無傷大雅的小事,選我一次總可以吧。
宋朔思考了一會兒,對我說:“蘇南,這是集體活動,我們不應該這樣。”
我自嘲地笑起來,宋朔在電話那頭喊我。
“宋朔,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那個約好但被你鴿掉的十一旅行,你是不是早都忘了。”
“不是說不喜歡太熱嗎?”
“宋朔,是不是我提分手,你也不會跟我去滑雪?”
對面忽然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再說話宋朔聲音有些奇怪,說的話沒一個字能聽進耳朵裡。
“小南,這是兩件完全不相關的事。”
我一個字都懶得說,挂了電話,上樓收拾衣服,一刻沒有停留的離開了家。
直到晚上宋朔的電話才打來,看來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晚上下班回到家,才發現我走了。
我接了電話,宋朔不說話。
其實那股勁頭過去,我做不到像下午那樣毫不猶豫收拾東西走人,但也不想簡簡單單算了。
“還打電話來幹嘛?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分手吧。”
我聽到宋朔在對面深呼了口氣,然後對我說:“小南,你如果還在生氣,我可以等你冷靜下來,你不要……”
“行了,别說了,沒一句我想聽的。”我本來沒那麼氣了,被宋朔一句話點冒煙,宋朔真是氣死人了。
他無非想說,生氣也不該拿分手來開玩笑。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想,為什麼宋朔能跟我在一起這久,上半年吵了半年,都不提分手。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下周一起出去玩,要提前做準備。”
“哈,哥哥,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有時候真的很可愛啊。”人被氣到極緻,真的會笑,心情反而平複下來。
“你聽不懂嗎?我們分手了,你自己提前準備去吧。”我沖着聽筒大喊一聲,嘭地挂了電話。
宋朔又打來,我沒再接。
反正來來回回,就隻會說那些。
言亦然的腿确實不能去滑雪,所以這件事在我心裡不是什麼大事,去哪裡都不重要。
我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哪怕宋朔說去哪裡都行,我都會說去三亞的。
但宋朔果真沒有選我後,我真是氣得半死。
還有一些傷心,整個人有一種淡淡的死感。
我當時沒有真的想分手,但多少也有些不然就這麼算了的焦躁負面情緒。
連續三天沒有宋朔的消息,我們大概就這樣分手了,連當面好好談談的機會都沒有,我就這樣失去了宋朔。
這樣的意識讓我痛苦不已,同時讓我更清楚,我不想分手。
十一假期前一天,我天人交戰,手機捏在手裡捏了一天,不知道該打給誰。
直到登機時間過了,我吐出憋在前胸那口悶氣,躺倒在酒店的大床上。
我不想分手,但這一刻痛苦真真切切包裹住心髒,我痛得蜷縮起身子,算了吧,太痛了。
不然就這樣算了吧。
忽然有人敲門,我撐起身體去開,大丁哥站在門外,笑哈哈催着我快跟他走。
“你們不是應該已經起飛了?”
“那要問問你老公喽。我們準備了半天,他今天才跟我們說你不想去,那他也不去了,這怎麼行嘛。”
“小南南,别氣了,宋朔就是榆木腦袋嘛,離校多少年聚這一次,走啦走啦。”
我被莫名其妙拉上了車,什麼都沒準備,車子一路開到機場。
中途大丁哥給宋朔打電話,說接到你老婆了,現在能走了嗎男神。
宋朔很有本事,總能一句話讓我火冒三丈,又總能在我下定決心分開前,動搖我。
真是,好像天生就該栽在他手上。
一句我不去宋朔也不去了,就能讓我瞬間滿血複活,回心轉意,我知道這樣很沒出息。
但那是宋朔啊,是我愛的人。
當我們在言亦然面前牽手擁抱,雖然是我主動的,但被宋朔環在懷裡,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讓我感到挖空的心一下一下被填得滿滿的。
人變得正常就會開始思考。
和宋朔在一起後,我真的變了很多。
以前的我沒談過戀愛,想法肆意潇灑,相愛就在一起,不愛就不愛,下一個更乖,哪有什麼選擇試探,妥協退縮。
現在的我,會因為在一場感情裡的第三個人面前表現親密,就獲得安全感。
在我因宋朔感到開心時,同樣也因為他陷入一陣迷茫。
一個人最痛苦的,大概是愛入骨髓,卻又不能完全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