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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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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坐在台階上,握着一卷戲文,面容扭曲,咬牙切齒,“為什麼要上學,我不去了。”她大聲地說,“我受夠了,憑什麼逼我去上學?我讨厭上學,我讨厭寫作業,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為什麼人要上學,要寫作業?”

“上城?”華年年抖了個機靈。

“我不去。”蘿蔔和春天的毛蟲一樣,開始扭曲的蠕動。“我今天就是不去了。”

她的動靜實在是太大,連阿娘都打着哈欠起床了,一般這個點兒,阿娘出門買好飯後還要回去睡個回籠覺。

“娘,你看她,怎麼辦?”她叼着牙刷,“蘿蔔說她不要去上課了。”

阿娘蹲下來,端詳了片刻,溫柔地挨挨蘿蔔的額頭,沉默片刻說,“但蘿蔔沒有生病,腦門涼涼的。”

羅袖沉着臉,“我就是不想去,我不喜歡早起,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下一刻,她想殺了華年年。

隻聽華年年清脆地說,“好的,我懂了,我就說蘿蔔病了。”

“我沒病。”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今天到底是誰的課?”華年年懸空一指禅,“是金墨娘娘的課,我會響亮的告訴她,你吃壞了東西,吃了我娘從南邊帶過來已經腐爛掉了的點心,至于你為什麼要吃點心,因為蘿蔔是個饞貓。”

她邊說,邊往屋外跑。

正在打水的阿霧猛地擡起頭。

隻見年糕尖叫着往外跑,蘿蔔提着一柄魚竿在追殺年糕,隻不過她們感情還算深厚,到了喊打喊殺的地步,蘿蔔還背着她倆的小竹婁。

倒不是她鐵石心腸,見死不救,年糕要怪就隻能怪她自己喊了一嗓子“鍋包肉你要遲到了”。

她真的很讨厭鍋包肉這個花名。

“今天上課的可是金墨娘娘。”華年年看鍋包肉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就想打這個姑娘。

“哦。”鍋包肉無動于衷,她提着小水桶,“反正我肯定會遲到。”

“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華年年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進帳篷。

金墨娘娘最守時不過,說卯時,絕對一分一秒不差。

今天卻很奇怪,她都坐下來了,金墨娘娘還沒有出現。

一直到了辰時,就連鍋包肉這個每天都要挨金墨娘娘一頓臭罵的大懶蟲都安全抵達帳篷,沒有被抓到遲到,她覺得不太對勁,多半是她記錯了課表。

但她又覺得自己沒記錯,因為隻有金墨娘娘的課,大家才會齊刷刷地來的這麼早,要是素言姐的課——素言姐是要睡懶覺的,辰時之前,不會有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你還說謊吓唬人。”羅袖登時火冒三丈,舉起她裝書的竹籃,朝着華年年的腦袋就砸了過去。“不要叫我蘿蔔!我有名字!我可是堂堂……總之,年糕你完蛋了!”

她咬着唇,将不該說的話咽下。

很多時候,世事就是偏愛為難她。

就在她小竹籃和裡面的書天女散花,于空中紛紛攘攘,還有一本書不幸散了架,好一片大雪白茫茫,所有人都擡頭看着這本紛紛揚揚數百頁如柳絮般在空中飛舞的書,還聽見了她張牙舞爪的大喊“年糕我要掐死你”,其中,還包括了大娘娘。

大娘娘其實是一個長得很乖、很乖的漂亮女孩,有一雙像琉璃球一樣的好看灰眼睛,非常好認,她烏發垂着,隻是在發尾輕輕一束,墜在腰間,舉止優雅,像宮裡的娘娘,穿着一襲長裙,捧扇緩行。

她第一次見大娘娘還是小時候,大娘娘帶着糖葫蘆來探望她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孩,可能大娘娘已經不記得那時的事了,但她記得糖葫蘆的味道。她自出生後,從未走出過家門,來到上城,是她第一次流浪,而那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騎着馬,走上了街,去了很遠的地方,就為了買一根便宜的草莓糖葫蘆。

目送竹籃和漫天的書本紙業奔着大娘娘去了,一下子,她就懵了。

不過,萬幸,大娘娘身手不錯,利落的一翻腕,接住了竹籃。

随後,書本的殼子不偏不倚,扣在了大娘娘的腦袋上。

雲菩沉默着把書本的殘骸從頭上拿下來。

說實話,她覺得,人在什麼時候遇見怎樣的人是一種注定好的因果,假若強行介入更改了這種因果,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比如她提前遇見了羅袖。

小時候的羅袖可跟将軍八竿子都打不着,她關照羅袖,讓羅袖提前進入軍營的下場就是制造了一個問題見習生,上蹿下跳的一隻猴,名聲赫赫,連金墨都記住了羅袖的名字,因為她作業不交,上課睡覺,還會逃課去吃烤串,甚至,她都懷疑,這裡的羅袖到底和那裡的羅袖,到底算不算一個人。

羅袖可憐的眨巴着眼睛,和金墨說的一模一樣,認錯很快,态度很好,從來不改——但是後半句她是不承認的,金墨非說羅袖和她一個德行。“娘娘,我錯了。”

“沒關系。”大娘娘确實是個溫柔的小姑娘,說話聲音也很好聽,細聲細氣地像小貓的叫聲,她把書本的遺體和籃子還給了她,“書怎麼散架啦?”随後,轉身,姿态雍容,“金墨今天有點事。”

可是沒多久,羅袖就發現,大娘娘可能是學過一些宮中的禮儀,考慮到她母親是誰,這并不奇怪,但大娘娘本質上和她們一樣,都是在軍中長大的年糕和小土豆。

大娘娘和金墨不一樣,她講課時喜歡走來走去,一開始,大娘娘還是雙手捧着合攏折扇的姿勢,很像一回事,她進宮拜見過太後娘娘和太妃娘娘,宮裡的娘娘确實都是這樣走路的,隻是沒多久,她就順手把扇子别在了腰帶上,手按住了劍柄。

“女子是天生的軍人。”大娘娘說,“古語曰,上善若水,女子天性像水一樣,可以适應不同樣子的器皿,”她轉過身,“每一個上殿都有着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方式,好比不同大小的茶壺和茶碗,你們要像水一樣,适應她們。”

“在一場戰争中,敵人很可怕,但敵人是看得見的對手,而自己人,一旦應對失當,也是同樣危險。”大娘娘靠着書案,看向她們,說了一個很陌生的詞彙,“三軍嘩變,這是看得見原因的利益分割不當,由上殿主謀并策劃針對另一個上殿的,這些東西無論多麼微妙,都是看得見、摸得着、可防患于未然的,可是營中嘯變,是最可怕的。這也是為什麼,每一個準字級的從令官正式進入軍營後,所擔起的職責都是和醫官一起,走訪每一個人,無論上殿還是士卒。戰事不會永遠一帆風順,一場戰争充滿了勝勝負負,每個人都心中緊繃着一根弦,當然你們做不到松解這根弦,但你們要确保,這根弦,不斷。”

有時羅袖覺得大娘娘是一個很棒的女孩子,她會強調,下級要執行上殿命令,但待遇上,士兵和上殿不應該有任何區别,和金墨娘娘她們那種平鋪直叙擺在面前的下級活該無條件服從上殿的姿态截然不同,不過她也知道,大娘娘本質上和金墨她們一樣,甚至,她比金墨出身更尊貴,這些皇室親貴天然的組成了一個同盟。

下課時大娘娘誰都沒搭理,卻點出了阿雪,“清也留一留。”

她臨走前看見阿雪行了一個和她們所持禮節截然不同的禮,她沒有躬身,也沒有拱手,而是深蹲萬福,單膝落跪,依稀印象裡,隻有宗室之人才這樣對大可汗行禮,“妾恭代北華王奈曼氏,請大娘娘聖安。”而後利落起身,像正常軍人士兵一樣,一辭萬福。“林清也見過大娘娘。”

“你知道你為什麼要來上城嗎?”雲菩問。

奈曼家的女孩隻出了娜娜一個半精不傻的小笨蛋,剩下的倒當真秉承貞純和金墨吵架時提到的擇優選育——估計娜娜的腦袋是被她的那個幹巴爹拖累了。

“我母親說,皇恩浩蕩。”林清也微笑着回答,态度謙卑,不過也談不上恭順。“若非大娘娘寬慈,奈曼家無以至今日。”

“自大可汗立國伊始,除分封五國外,立八大郡王協理朝政,諸藩王世襲罔替。”她說,“我擡了薩日朗為郡王,名列選帝侯,是因為廢宣郡王妻子早逝,膝下無女,走了一個,才補了她。”

“我母親與姨母蒙受娘娘恩德,”林清也道,“大姨母與娘娘有師生之誼,奈曼家與娘娘,至此生死相随,娘娘的敵人,便也是奈曼家的敵人。”

“宣這個字确實不太好。”她淡淡地說,算明示了林清也,“廢宣王宿氏不中用,連個女兒都沒有,慶郡王也挺倒黴的,也姓了這麼個姓。”

她不覺得慶郡王母女會接納來自她的命令,慶郡王是一個執拗的人,遵從世間道理,隻不過上蒼沒賜給她一個兒子,沒給她展示偏心的機會。

當然,賀蘭明鏡也看她不爽,隻不過甯郡王還算識時務,懂事的人總好過不懂事的人。

至少甯郡王知道,身為女子,在這世間,是不容易的,有些時候,就是要行一些超乎往常之事,用一些必要的手段,來确保權力隻在女子之間流淌,而慶郡王話說的總是很好聽——“男女沒什麼區别”,同時天真幼稚的去做。

林清也高興的走了,她也開心的回去找楊棋出去吃茶點。

羅袖已經讓她無語凝噎了,她準備廢物利用一下楊棋。

楊棋可能是第一次來到塞外,對什麼都很新奇,她回家時楊棋正追着敖登問,“你們要幹什麼去呀?”

“打獵呀。”敖登興沖沖地說,還不長記性,又帶三姨母這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一起。

“是浪費弓箭。”她拆了敖登的台。

“住口,我今天肯定不會空手回來的。”三姨母倒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到也難怪當年她在東周是郁郁而終,看起來她是一個很喜歡出去瘋跑的姑娘。

“去菜市場上買的兔子不是你打到的兔子。”她握着缰繩。

“吃起來不都一樣嘛。”三姨母跑了。

“你們中午都出來吃呀。”楊棋從未見過這邊的菜量,點了兩道就試探着問,“夠我們吃了吧?”

她覺得有趣,于是說,“不知道耶。”

根據她的印象,楊棋飯量和娜娜一樣,挺靈活的,娜娜碰見愛吃的炸雞腿能吃一盆十二個,遇到讨厭的炸蝦一口都不吃。

菜一上桌,看來還算和楊棋的胃口,她立刻拿起菜譜,“你們這哪裡是塞北,合着你們這是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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