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記起幾天前李耀握住辛澄的手,正好今日借機敲打他,看了一眼蔡大娘已離去,便道:“知道為什麼要蔡大娘别費心思了嗎?你知不知道辛澄是什麼身份?不說她出身江南名門,受業于前朝大儒,你可知當今太子是她同門,其師聖眷正隆才有她起居使一職,莫說名門貴胄,她就是嫁入皇家也使得。”
郡主着急出門,語氣不快,李耀臉色變得難看,抱拳道:“屬下明白了。”
下一個是石隆,他禀道:“屬下見辛澄展現的輕功十分鬼魅,日思夜想,猜測可能是已經失傳的波月谷步天功,波月谷于百年前覆滅,功法更不知所蹤,辛澄從何處學來有待細查。”
郡主擺手,“不用多慮,她的身份早就查過,沒什麼可疑的,她的輕功我也見識過,是還不錯但也沒有那麼誇張,即便是失傳的功法也沒什麼稀奇的,江湖中人的奇遇還少麼?”
石隆猶自憂心忡忡。
郡主直接趕人,“總之,她不會對王府不利的,去吧。”
最後一個是鄭有意,她抱着包袱說:“禀殿下,我也是來找辛姑娘的,昨天就沒找到她。”
郡主歎氣,一個二個全是找辛澄的,那都堵在她門前作甚,“她不在你就來找我嗎?難道我能把她變出來不成?”
經過前面幾人,此時郡主這話是已經動氣了,鄭有意跪下告罪。
郡主讓她起來,“好了,什麼事?”
鄭有意忙道:“這是我和幾個姐妹給她縫制的冬衣,想着快入冬了,先拿來給她。”
郡主擰眉,“統一的冬衣還沒做完吧,你倒上心她,不是說了不用管她嗎?”
“殿下恕罪,”鄭有意又跪下了,“奴婢不敢違令,這是奴婢自己裁的布,做的是不一樣的款式,也沒有殿下的标識,因辛姑娘救過奴婢,她說缺禦寒的衣物,所以奴婢才……”
“好了好了,”郡主揮手打斷,“既然她有恩于你,這便算了,她不在你送到她屋裡去也就是了,還專門跑到我這裡來。”
鄭有意低下頭,聲如蚊蚋,“因為辛澄姑娘,我們也獲得了更多的勇氣,她可以,姐妹們也可以,不知殿下可有缺的配飾麼?”
林英在旁邊哈欠打了一半,餘光瞅見見她紅透了耳朵,一臉嬌羞,撇嘴“啧”了一聲。
郡主沒聽清她說什麼,直接繞過她,帶上林英出府。
馬車上,郡主閉目養神,卻是有些頭疼,本就煩躁的心緒經過這一忙碌的早晨,愈加煩悶。
思來想去,隻能把錯怪在辛澄身上,都是她,煩人精,在身邊的時候煩,不在了也煩。
辘辘馬車聲中混雜着市井喧鬧,林英在其中又添一道雜音,“看來辛澄在王府還混得不錯。”
郡主捏着眉心。
“竟然還有人給她說親,這禍害娶進家門還得了。”
馬車行至鬧市,外面有買賣糾紛,路人對罵,衙差大吼。郡主隻能睜眼以減弱聽覺。
但近處的不能屏蔽,“倒也聽說王府有些人對她十分不忿,但看來還是有人對她不錯……”
“你還嫌這一早上不夠鬧騰嗎?”郡主截斷她的話。
林英正襟危坐,“敢問殿下對她是什麼想法?”
“沒想法,你很關心嗎?”
“是,我希望殿下不要喜歡她。”
“因為你讨厭她?”
“這是事實,不過我是希望殿下不要喜歡任何人。”林英放慢語調,流露幾分誠懇,“滿腦子隻有情愛的人最是愚蠢,辛澄已經沒救了,請殿下不要陷入泥沼。”
雲州府衙離得不遠,馬車穿過鬧市後停下來,郡主被晃蕩一下,簡直頭疼欲裂,“第一,我不喜歡辛澄,其次,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有你的想法,但别把你的想法加諸到我身上,聽明白了嗎?”
林英擡手颔首,“殿下恕罪,是我逾越了。”
她雖這麼說,但面色坦然毫無愧色,就知道她沒往心裡去,若是平時少不得再開解她兩句,叫她不要對情愛之事如此排斥,但今天還是先算了。
郡主下馬車進雲州府衙,林英也擺好臉色随侍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