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頭一張笑容面皮翻轉,露出個精光兇惡相來。
徐太守站在兩人中間正要說和,外面跑過來一個衙役,“報告大人,師爺說公堂上有案子要您親自審理。”
“沒看到我有重要的事在忙嗎,通判大人呢?什麼都要我去,想累死你家大人啊!”
衙役抱拳,微擡頭左右看了看,又低頭不語。
徐太守立馬挺了挺背,“有話快說。”
衙役道:“師爺說,涉案的有趙行頭家的公子……”
“什麼?”趙大富松開美嬌娘,“我兒子?你剛才是不是說我兒子?他怎麼了!”
徐太守眼珠轉了轉,“那既然趙行頭剛巧也在這,看來本官不得不親自去一趟,郡主殿下……”
“本郡主剛巧也在這,正好從旁聽審。”
徐太守賠笑道:“這恐怕不是很方便……”
“怎麼,本郡主食邑雲州,這雲州府衙的大堂,本郡主還去不得了?”
“下官惶恐!”徐太守拜倒在地,“郡主殿下乃千金之軀,那等刁民喧鬧之地,多有撕扯謾罵,隻恐髒了殿下的耳朵,污了您的眼啊。”
“那便堂後聽審!”
趙行頭急如火上燎,“還是快些看看我兒究竟怎樣了。”
徐太守始終不讓路,郡主焦躁之氣又上一層,不再虛與委蛇,“四月二十日,凝香閣二樓天字号房,五十兩黃金。”
徐太守臉色驟變,趙行頭更是腿軟,兩人抖如篩糠,一同傾倒,忙得美嬌娘左右扶住兩個人。
郡主渾身透着厭煩,對那衙役道:“去公堂後置兩把交椅。”
衙役瞧見自家大人的臉色,忙跑了出去報信,“是!”
郡主向外走去,“太守大人還不更衣升堂,是等本郡主幫你斷案嗎?”
徐太守如夢初醒,猶蒙大赦,“是,是是!”
趙大富一邊擔心自己,一邊擔心兒子,滿頭是汗,把美嬌娘一推,挺着肚子小跑出去。
去公堂路上,林英小聲問:“郡主……”
“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志大才疏,膽小怕事,政績一般,也未敢魚肉百姓,受賄賂也好清名,不涉權貴時也能分清對錯,乃無能平庸之輩,若換個人,誰知又有什麼人精來,我沒那麼多精力應對那許多官場手段。”
林英明白了,“是。”
至公堂後坐定。
公堂上,吏書門皂兩列排開,舉漆牌回避肅靜,持刑杖殺威驚心。海水朝日圖前,明鏡高懸匾下,正中坐的便是雲州百姓父母官。
驚堂木拍下,“堂下何人?”
“小人……草民……小民,何有為!”
“民女辛澄。”
一牆之隔後,郡主眉心微蹙,與身旁林英對視一眼,見她眼中同樣驚疑,确認自己沒有聽錯。
徐太守則是看向下首的師爺,眼神問他這哪有趙大富的兒子。
師爺往堂外遞了個眼神,果然還有幾個人影在外等着,徐太守心煩卻無奈,再拍驚堂木,開始審案,“你二人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