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到裡面,就和一般公立的大學沒什麼兩樣,高高堆起的書本和黑闆上密密麻麻還未擦幹淨的筆迹,沒有隔壁的整潔但是要更加真實。
“這裡是文化班的教室了,有一部分是從十四中的初中部升上來的。”看出了方可他們的疑惑,南峤說道,“所以還是按照一般學校的規矩來。”
除此之外他便沒有再說其他的,任由他們自由參觀教室,也沒有說什麼讓他們去看看辦公室。
蘇辰熙和方可靠在窗邊往外看,驚奇地發現兩棟樓的距離因為過于近,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對面的人,站在高處的就更不用說了。
“你怎麼了?”
烏行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引的蘇辰熙和方可立刻回頭看了過去,發現池憶秋此時正捂着肚子,眉頭緊鎖,牙齒不斷咬着下嘴唇,生生地将嘴唇咬出了血。
“你沒事吧。”陳冬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的身邊,很着急地想要伸手去拉池憶秋,旁邊本來還在亂看的林霖聽到動靜,不知什麼時候也走到了他的身邊,虛虛把住他将将要倒下的身子。
痛呼還是不斷地從他的口中傳出,看這個樣子好像是肚子那裡不舒服,是痛嗎?
“要去校醫院看看嗎?”
南峤适時走了過來,接替了烏行的位置,目光微妙地掃過池憶秋捂着的位置,意味不明地眨了下眼睛,說道,“和我去校醫院吧。”
“不用······”池憶秋從牙縫裡擠出了半句話,能感覺到他的牙齒都在發抖,“隻是·····胃病犯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喝了藥就好了。”
“是嗎?”
南峤眯起眼睛直視他。
“是啊,南醫生。”烏行攬住了池憶秋還在發抖的肩膀,說道,“我帶他回宿舍那邊吧。”
“....和我去校醫院吧,我那有藥,而且......生病了就應該看醫生嘛,怎麼能自己亂來。”他說到最後不免有些嚴厲起來,扶過池憶秋就走向了門口。
隻留下一句話。
“接下來就由烏行來帶你們去看吧,畢竟,他曾經是這裡的學生,不是嗎?”
話語消散在空氣裡,烏行凝視着他們一起離開的背影,轉過頭便看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像針一樣刺向了他,心中不免又泛起了陣陣痛楚。
但是嘴角卻還微微向上勾着,露出一抹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意味的笑容。
該死,這下憶秋不就白挨打了嗎?
校醫院裡,南峤冷着臉讓池憶秋躺在了病床上,将醫務室裡的藥櫃打開,噼裡啪啦地翻箱倒櫃。
動靜很大,床上的池憶秋掙紮着想要起來。
“再動就真的把你廢了。”
一句話停止了池憶秋接下來的動作,他愣在原地,臉上出乎意料地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呆滞地看着南峤的動作。
遲遲發不出一點聲音。
南峤從一堆藥品裡翻出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手上輕柔地掀開池憶秋的衣服,嘴裡則是冷嘲熱諷。
“你也真是有能耐,胃痛捂小腹,一看就是那裡有傷口。”
話的内容都是諷刺,但是聲音卻很溫柔,如果蘇辰熙在這裡,那一定會和他記憶裡将小貓抱在懷裡輕聲說着話的那個人重合。
“我沒事,嘶——”
池憶秋小腹上的傷口還沒有結痂,被南峤一擦就龇牙咧嘴,“好痛啊,輕點呀——”
現在知道疼了,南峤嘴角還是向下撇着,眼神輕飄飄地瞅着池憶秋,下手輕了不少。
擦完,再好好包紮之後,南峤坐在了病床邊上的椅子上,說道,“說吧,你們要幹什麼。”
“.......”
“你還記得那本日記嗎?”
“在老宿舍的倉庫裡。”
“我發現上面有你的照片。”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南峤皺緊了眉頭,如果他沒想錯的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照片。
“你拿到了嗎?”
“我帶過來了。”池憶秋點點頭,繼續說道,“但是,我害怕那裡會有更多的證據,所以想單獨回去再找一下。”
他停頓了兩秒繼續說。
“那個警察應該去過倉庫,按照他們那個職業性子的話。”池憶秋陰沉着臉說道,“沒被發現是僥幸,被發現就完蛋了。”
他自己一個人說着話,南峤遲遲沒有接過話頭,惹得他擡頭看過去。
“怎麼了?”
“沒事.....”南峤突然說話變得有些卡殼,眼神有些飄忽,好像找不到話說了一樣,“我想看看那本日記。”
池憶秋從剛剛起就一直背着的包裡拿出來一本封面一看就很有曆史的日記本,上面印着的字都有些掉漆了,南峤接過日記,耳邊還是響着池憶秋還在繼續說的話。
“感覺很少看到你這個樣子啊,你之前也用過這個易容來上學嗎?我就說怎麼好像見過你這張臉一樣......”
少年的每一句話南峤都沒有聽清楚,他隻是靜靜地翻開了日記,也清晰地看到了那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穿着校服的他和另外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他額前的長發超過了眉眼,讓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夏宥明。
南峤輕聲低喃着。
那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