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喜歡吃甜食,亓霁便弄了糖水,搭配一些面包,看起來蠻不錯的樣子,夏小滿洗漱完就框框開吃。還别說,亓霁做的還挺好吃。
收拾好後,夏小滿人已經在樹底下站着了。他叉着腰,仰頭看了看樹冠,腿一擡手一拉,就這麼水靈靈上去了。
亓霁在底下護着,但在夏小滿看來大抵沒這個必要。
倒是光影晃得亓霁有些恍惚。
時間過得好快,一晃又一年。亓霁腦海裡陸陸續續浮現出很多場景。
小時候和夏小滿鬥嘴吵架的畫面,放學回家和爸爸一起窩在沙發打遊戲的畫面,陪媽媽買花種花的畫面……這一切明明是真實發生過的場景,但被陽光這麼一晃,時間這麼一暈染,一下就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時間和記憶真是奇怪的東西。
正想着,一片葉子砸在了亓霁的頭上,亓霁擡手撚起葉莖,擡頭望向坐在窗台的朗朗少年。
少年半邊身子撐在窗戶,眉眼帶笑地看向亓霁,那模樣叫得上一個調皮。
欠欠的,但不妨礙他可愛得要命。
幸得不是午後,不然亓霁都怕自己陷入一場夢魇當中,夢裡榕樹的須條搖晃着,葳蕤綠葉嬉笑作響,少年的發絲在陽光下跳動,亓霁想起了一位詩人。是當初在美聯區讀書時從他媽媽的一位朋友——一位溫婉的女性作家那裡得知的。
詩人是如此形容他和那位美麗女子的第一次見面的:她伫立窗畔,身旁開着一大團蘋果花;她光彩奪目,仿佛就是灑滿了陽光的花瓣。
那人的心跳當時也這般快吧亓霁想,快到要沖破血肉胸膛,巴不得捧着一顆血淋淋的真心到愛戀者面前,堅定地告訴他,看,這是我對你的心意。
夏小滿又摘了一片葉子扔下來,朝下面的人喊道:“喂,要不要上來?”
他雙腿悠閑自在地晃着,雙手枕在腦後靜靜等待亓霁的回答。
亓霁盯着小滿好一會問:“從這裡爬上去嗎?”
夏小滿往下瞥了眼,要笑不笑,生出了壞心思:“不用,你求我,我給你鑰匙。”
亓霁垂頭悶笑一聲,再次擡起頭時朝窗台的人兒喊道:“求你。”
可惜夏小滿已經不吃這招了,氣定神閑回複說:“誠意不夠啊哥哥。”
亓霁由着他,接話問:“怎樣才算有誠意呢?”
怎樣才算有誠意呢?說實話夏小滿也沒想好這個問題,他似乎隻是想逗逗亓霁,怼怼亓霁,占占亓霁的便宜。
接着他就聽到亓霁說:“求求你?”
夏小滿:“……滾。”
後續以亓霁請夏小滿吃飯告終,夏小滿也不負所望,薅了頓大的,反正這人有錢。
興許是某些宿命論在作祟,他們和董丘去網吧打遊戲組隊時,亓霁又被迫玩了幾把狙擊手。操作很爛,爛得辣眼睛那種,後續董丘實在看不下去了,提出和亓霁換位置,亓霁這才穩了點。
很怪異,亓霁的操作玄乎得不行,差點沒把夏小滿氣紅溫破口而出一句我在鍵盤上撒把米,雞啄得都比你好。按理說不應該,意識那麼好的人就算換個位置也不至于打成這類人樣,純人機都比他打得好。
想不通,但後面夏小滿再沒讓亓霁玩過狙擊手。
轉眼到了元旦,班長梁彙約同學們出來玩,元旦是這學期僅剩的假期。好在威斯特良心尚在,給高三放了整整一天的假,大家都很興奮。
時間約在傍晚,大家先是一起去吃了頓火鍋,然後進了KTV,不巧的是有幾位年紀小的沒能進來,隻能乖乖打道回府回家去。
進入KTV後工作人員給每位同學配備了設備,Alpha會配備固定檔數的手環,Omega會配備頸環,以此防備KTV發生某些不良事件發生。
KTV氛圍正好,同學們玩骰子的玩骰子,打牌的打牌,不過懲罰倒是有意思,叫E人大遊戲。輸了的人呢要接受一系列社死的冒險懲罰——隻有大冒險,沒有真心話。
這不,董丘剛從隔壁KTV寶箱出來,他抽到的是去隔壁KTV高歌一曲,至于唱什麼,越脍炙人口越好。回來的時候董丘耳尖都紅了,夏小滿在一旁看得樂呵得不行。
新一輪骰子開始,一共九個人參與,梁彙先喊。梁彙身體方好不久,聲音很小,大家貼心給他遞了一個麥。
梁彙:“七個五。”
韶正奇:“八個五齋的。”
齋的就表示點數“1”不能變,隻看真正的點數“5”。
蘇豪加道:“九個五。”
學委吳越笑了笑,“都加那麼多啊?”
蘇豪側頭看他一眼,倆人出了名的班上死對頭,針鋒相對。他用欠揍的語氣道:“開我啊。”
吳越還是笑着:“你以為我不敢嗎?”
但理智大于沖動,吳越想了想,改到:“九個六。”
董丘其實不太會完這個,也一股勁往上加:“十一個六。”
這就是個比較危險的數字,超出九個人,又有少額預算,而且已經到“6”點齋了,亓霁要麼開,要麼往上加。但在國外呆久了,才玩幾局,一時半會規則還沒能完全摸熟,也往上加了一個。
場上來到十二個六。
小滿心想完了,因為他一個六都沒有,十二個估計懸。沒想到下一秒,雲子昂就開了亓霁。
雲子昂:“不好意思,我沒有六。”
場上清點,點數“6”全場恰好卡在十一位,亓霁輸了。
開始抽選懲罰。
全場都在起哄,雲子昂也一副看戲模樣翹首以盼。
亓霁掀開紙條一看:“在場選一位和他十指相扣,深情對望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