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伸出手指挑逗幾片花瓣，每一朵花都生得極好，飽滿嬌嫩。

亓霁是讓他來拿花回去嗎？

不清楚，但小滿這會的心情卻平靜了下來，一束花的魔力。

小滿托腮露出淺笑，他起身在亓霁房間轉悠了一圈。

亓霁的房間裝飾簡潔，總體呈現灰白色調。牆面安置了一個灰色的小書櫃，上面放了幾盞小燈，像古典英國王室裡面的精緻油燈，不過亓霁這幾個是電燈。

亓霁原來還看書呢，小滿想，不過怎麼那麼多英文啊，讓人看得就頭疼。

然而在碼得整整齊齊的文學書目中，有一本雜志特别突出。

大抵是雜志吧，小滿也不懂，剛想伸手去拿，就聽到咔擦的輕響。

亓霁洗完澡出來，隻套了件素淨的純白襯衫和一條寬松休閑褲。燈光很暗，亓霁臉色不太好，可惜小滿看不清。

“要把燈全部打開嗎？”小滿問。

倒不是沒見過亓霁這模樣，但不知為何小滿突然間又慌了起來，他感覺臉熱，亓霁是不是沒開空調。他扭頭看，空調顯示十七度高風速運轉。

“你需要就開。”亓霁說。

小滿心說不需要，自然也就沒動。

亓霁簡單吹了下頭發，真的就隻是用吹風機掃幾圈，然後就朝小滿走去。

小滿莫名的慌，被亓霁的腳步逼得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哐當一下撞在書架子上。

“你……你幹嘛？”小滿結巴道，眼神卻不自在地從亓霁身上撇開。

他甚至伸手擋住亓霁，倆手撐在亓霁的手臂上。

亓霁的手臂驚人的涼，夏小滿乍然，俱樂部是沒錢交電費嗎？為什麼亓霁要洗冷水澡。

“拿書。”亓霁語氣自然道，倆人距離逼得很近，小滿沒敢擡頭和亓霁對視，自然沒看到亓霁陰骛克制又夾雜着欲望的眼睛。

小滿松口氣，要面子強壯鎮定道：“噢。”

亓霁卻不願放過他，故意問：“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小滿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擡頭和亓霁直直對上眼。

亓霁微笑着示意他去看自己的手，小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亓霁兩隻手臂都抓住了。小滿立刻撒開：“咳，不好意思。”

小滿甩手就要跑，被亓霁一把攔下。亓霁看着小滿的臉，問道：“你想要嗎小滿？”

亓霁說得很慢，也很輕，但那聲音居高臨下，每個字落下時就帶上了重量，在小滿的神經上重重捶下一擊又一擊。小滿不禁逗，别說耳朵，這會臉都要紅透了。

“要你個頭啊！”小滿立即反駁道。

亓霁卻跟耳聾似的亂回：“嗯，我想要。”

怎麼被亓霁哄得轉過去的，小滿都顧不上了，腦子熱昏了頭吧。現下他一手趴在亓霁說要他拿下來的書脊上，剩下一隻手被亓霁鉗住放在了身後。

亓霁頃身壓住他。還伸手去撩撥他頸後的碎發。

前些日子紅腫的腺體這會早已恢複如初，亓霁動作輕柔地在那片凸起上摩挲，他的鼻息靠得很近，和身體溫度截然不同的氣流有力地撲簌在小滿光滑的腺體上。

好癢，小滿要反抗，但他的身體被亓霁抵了個結實，根本無處發力。

簡直太荒唐了。

亓霁俯身在他耳邊喊他的名字，為什麼亓霁的聲音每次都那麼小那麼輕，簡直像勾魂似的要把小滿勾走。小滿禁不住喘粗氣。

他有點期待，難道這就是高匹配度信息素嗎？會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對方，也想讓對方靠近自己。他又有點害怕，但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亓……霁……”

小滿難得露出這樣的情緒，近乎哀求的情緒，這完全不像小滿自己。

直到亓霁吻住那片凸起，夏小滿感受到亓霁鋒利的犬齒從上面擦過，他被亓霁勾去的魂魄才猛地被拉了回來。

“亓霁！”小滿大聲喊，意識到了不對勁：“你易感期已經結束了！”

亓霁半阖着眼盯着小滿的後頸和肩線。犬齒似乎往裡邊刺穿了一點，淡淡的艾草味信息素緩緩湧出。亓霁的舌尖極輕地掠過，說不清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因為下一秒犬齒抽離了出來。

小滿唯一能動的那隻手正死死扒住書櫃上比磚頭還厚的那本書，随後他聽見亓霁不緊不慢溫吞道：“結束得不徹底。小滿，再給我點信息素吧。”

是夜，夏日夜幕在深夜中狂歡。

燈光在融化，粉色的書冊砸到地上。

小滿跪了下來，亓霁從身後抱住他。

周圍滿是他和亓霁的信息素。

小滿失神地注視着面前掉落的那本書，數不清的字，密密麻麻，但小滿卻下定某種決心似的一定要看清上面的内容。

他瞳孔失焦又重新聚焦，他掙紮着要往前爬卻被亓霁拽了回來，連帶地上的書都往回帶了幾分。

後頸傳來陣陣刺痛，痛到他頭皮發麻。小滿這下終于得以看清，他失聲念道：“我感覺到有一種不耐煩正在我的血液裡湧……動着……”

苦艾酒的味道出現，空氣中交融的信息素潤進小滿的喉腔，然後變甜，小滿忍痛繼續念，仿佛上面寫的是某個不容錯過的真理一般：“我十分痛苦……”

“我感到一種燒掉一切、毀滅一切的渴望……”

小滿閉上眼：“那是我對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