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蘇照影那樣優秀,喜歡她的人何其多?
自己不過是萬千欣賞她的人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那個。
知道蘇照影過得好,那就夠了。
原本是這樣的,可現在,嚴惜心裡聚了一團無處發洩的火,堵得厲害,燒得她坐立難安,做什麼都沒辦法集中精神。
蘇照影訂婚了,本該是一件好事,可她的未婚夫,卻不那麼專一。
不,林先生甚至稱得上是花花公子,這一切,蘇照影知道嗎?
如果她被瞞在鼓裡,對林先生花心的一面一無所知,走進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
嚴惜輾轉反側,直到夜深也毫無睡意。
天花闆還是那樣,不遮光的窗簾讓裂開的牆面以及角落脫落的牆皮一覽無餘,嚴惜盯着它們,一夜沒睡。
第二天到“默食”,張志強斥了她一聲:“昨天沒睡嗎?幹什麼去了?”
嚴惜強打起精神,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沒幹什麼,就是樓上打遊戲太鬧騰了,晚上沒睡好。”
張志強說:“店裡安排的宿舍你不住,偏要去住沒物業沒電梯的老破小。真是不知道說你節儉還是浪費錢!”
嚴惜動了動唇,沒反駁,沉默地聽着。
她并非不想住宿舍,而是沒辦法住。
服務生隻包吃不包住,隻有後廚的人才包吃包住。後廚女生不多,加上她一共才三個。其中一個和男友同居住在外面,嚴惜就和另一個女生住宿舍。
由于女生少,所以宿舍裡有獨立的衛浴,不用像男同事那樣用公共衛浴。
但正是這個原因,讓嚴惜不得不搬出宿舍。
另一個女生看她的眼神總是不對勁,尤其是她換衣服的時候,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飄到她這邊。
嚴惜撞見過幾次,對方都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嚴惜一度以為是自己多想。
直到某天她下晚班,一回宿舍就被按在牆上,嚴惜被吓得不輕,使出全身力氣才推開壓在身上的人。
她哆嗦着開燈,這才看清剛才撲過來的人就是對方。
嚴惜又驚又怒,她不會罵人,氣得渾身發抖。
對方卻不以為意,觍着臉開口要嚴惜和她在一起,還作勢要強吻。
嚴惜當然不答應,推搡間不小心抓破對方的臉,趁着她短暫的愕然,嚴惜發了瘋般逃出宿舍。
對方是财務主管的親戚,嚴惜不敢把事情鬧大,更不敢告訴張志強。
隻能搬出宿舍,找别的地方住。
對方就此記恨上嚴惜,有張志強在,工作上她不敢使絆子,但沒少在背後傳播嚴惜的壞話。
嚴惜人緣一般,主要就是因為她。
張志強見嚴惜油鹽不進,恨鐵不成鋼道:“不是要存錢嗎?這沒必要花的錢何必花?住那麼遠,光是通勤就夠你累的。後廚的活兒,沒點力氣能幹嗎?!”
“師父,我可以的,我一點都不累。”
張志強無奈瞪了她一眼,嚴惜看着柔柔弱弱的,但隻要是她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倔得很。
“今天任務多,你确定能行?”
嚴惜連忙點頭,再三保證不會掉鍊子。
這時餘經理走過來,他對張志強說:“今早我接到林先生電話,他的未婚妻蘇小姐對菜品有别的看法,想當面再商量一下。”
嚴惜心跳一下加快。
張志強點頭:“沒問題,約時間了嗎?”
餘經理說:“約了下周六中午。”
“那讓嚴惜去吧,也是該鍛煉一下了。”
餘經理蹙眉:“小嚴去啊?能行嗎?”
“嚴惜跟在我身邊學了那麼久,商量一下菜品而已,有什麼不行?”
餘經理一想也是,張志強一個大老粗,讓他決定菜品肯定不合女人的心意。倒不如讓嚴惜去,都是女人,有共同語言。
“那就讓小嚴去。”餘經理剛想叮囑嚴惜穿得正式些,但看她素面朝天清水芙蓉的,沒什麼攻擊性正好。反正又不是見那些富二代,沒必要弄得多精緻。
嚴惜腦袋嗡嗡的,一想到下周要單獨和蘇照影見面,她就頭重腳輕,喉嚨發緊,呼吸困難。
但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和蘇照影說林先生的事。
說的話,該如何開口?她又要以什麼立場說?
昨天在别墅見面,蘇照影明顯沒認出自己來。她要是貿然說出自己的身份,蘇照影多半也是記不得的。
畢竟兩人九年來也就見過那一面,自己還低着頭,蘇照影有沒有看清自己的樣子都是個未知數。
再說了,她記得清楚,是因為對方是蘇照影,還把她從霸淩者手裡救了出來,自己還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對蘇照影來說,救她可能隻是舉手之勞,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可正是因為那是蘇照影,是她喜歡了六年之久的人。要她眼睜睜看着蘇照影和一個出軌的男人走入婚姻,她真的做不到!
嚴惜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