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婷不耐煩地抽出手,吊兒郎當地說:“誰稀罕來你這兒!你們這裡也沒個指示牌,我怎麼知道我走哪兒了?”
張志強鐵青着臉,又去拉張儀婷。
張儀婷喊道:“别拉,我有事問你!”
張志強根本不聽她說,強行就要把人帶走。
張儀婷梗着脖子問:“蘇老師的訂婚宴,真是你當主廚啊?”
嚴惜和張志強皆是一愣,蘇老師?
“對啊,蘇照影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我被臨海大學錄取了!她就在那兒當老師!”
張志強知道蘇照影是臨海大學的老師,但臨海大學那麼大,不一定就教到張儀婷頭上。就算教到張儀婷頭上,他也不打算提這件事。
公私分明,他不會把私生活的事和工作扯上關系。
“那又怎麼樣,跟你沒關系!趕緊回去!”
張儀婷不依不饒:“怎麼沒關系!你是我爸,蘇老師是我最喜歡的老師。我不管,蘇照影訂婚宴那天,你得帶我去!”
張志強怒了,冷聲問她:“你看我電腦了?”
張儀婷絲毫沒有任何愧疚:“我回去找資料,不小心看到的。哎呀,這是重點嗎?重點是那天……”
“不行。”張志強直接拒絕。
張儀婷嚷道:“那她憑什麼去?!”
嚴惜已經很努力讓自己成為透明人,張儀婷還是把矛頭指向了她。
“我懶得跟你說,你再不走,我就叫安保了。”
張儀婷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什麼?!交安保?我可是你女兒!你叫安保來趕我?!”
“那你走還是不走?!”
張儀婷咬牙,看了看張志強,又憤憤地看向嚴惜,不甘心地跑走了。
“師父,這麼晚了,不如你們……”
“沒事。”張志強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注意到嚴惜受傷的指尖,頓了頓,說:“下次注意點。”
嚴惜捂住手指:“嗯。”
“行了,今天也差不多了,你回去吧。明天早點來。”
“好。”嚴惜有些擔心:“師父,要不我們一起走?”
“不用了,我還有些事。”張志強哼了聲:“你還管起你師父來了?走走走。”
嚴惜無奈,隻好去收拾東西回去了。
她掐着時間,還能趕上末班車。
剛走到站台,一道人影就往她身邊站。
嚴惜意外地看着她,張儀婷竟然還沒走。
“嚴惜,蘇老師訂婚宴那天,你把我帶去呗。”張儀婷走不通她爸那條路,就把主意打到嚴惜身上了。
嚴惜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不、不行。”
張儀婷臉色一變:“怎麼不行?我借一套你們餐廳的衣服,進去當服務生也不行?”
“遊輪上……有服務生。”
張儀婷看她緊緊拉着帆布袋,唯唯諾諾的,看了就來氣:“跟你說話咋這麼費勁,我讓你帶我去,多個人的事,怎麼就那麼難啊?!”
“人員數量,都是提前報備……安排好的。”
張儀婷這個要求很無理,她也辦不到。他們是去工作的,怎麼可能随便帶人去。
再說餐廳也有嚴格的規定,去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不會臨時加塞。
“哼,沒想到姓林的這麼狡詐。”張儀婷忽然把罪怪到林承佑身上,低聲咒罵了幾句後,又自顧自的低聲說:“這種人,怎麼配得上蘇老師!”
張儀婷見嚴惜這裡也走不通,白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嚴惜驚愕地看着她的背影,将近午夜的站台沒幾個人等末班車,除了偶爾劃過的車聲,基本沒什麼聲音。
所以張儀婷的自言自語,嚴惜都聽得很清楚。
張儀婷說林先生配不上蘇照影。
還有提到林先生時的眼神,那不是普通的厭惡眼神。
其中有恨、有妒忌,還有……不甘心。
張儀婷一知道“默食”會負責蘇照影訂婚宴上的中餐,就立刻跑來店裡問師父。
難道隻是因為蘇照影是她最喜歡的老師嗎?
嚴惜對他人的觀察已經到了細緻入微的程度,所以她知道答案,不是。
張儀婷,也喜歡蘇照影?
想到這個可能,嚴惜并不意外。蘇照影那樣優秀的人,張儀婷會喜歡她,也很正常。